幽黑眸子映著花亭四角琉璃燈的光芒。
“你,繼續彈琴。”
秦嫵:??
慕容傷面無表情:“既然拿了報酬,自然要善始善終。”
秦嫵:“……”
禽獸吧你,人家眼睛不舒服,可是弱勢群體!
慕容傷抬眼:“還是,你想在這里陪他?”
他語氣稀松平常,毫無起伏。
秦嫵卻有些后腦勺發麻。
后知后覺的,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她這幾天之所以可以隨心所欲,想干嘛干嘛。
完全是因為眼前這位大佬,不想跟她計較。
否則,在這人恐怖的武力值籠罩范圍內,她還想爬墻,想屁吃呢!
。
蘇劍清在外面花亭彈琴。
秦嫵走去臥房,慕容傷跟在她后面。
秦嫵轉身,雙手交握身前,用嬌嗲嗲的語氣說道:
“表哥,人家要睡覺了。”
慕容傷撥開她,抬腳往里走。
秦嫵:“……”炸毛了!
你幫我當什么了?你騙吃騙睡的工具么?
老娘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她沖到臥室里,搶先慕容傷一步,撲通一聲,撲在床上。
身體大字張開,把半張靠外的床鋪全部侵占。
瞪著雙貓兒似的樣子,得意挑釁。
“這是我的房間,你要睡就睡腳踏。”
玄衣少年面無表情看了她兩秒。
拎起她的一只腳,往床內一掀——
秦嫵陡然翻了個身,頓時騰出一大片位置來。
少年施施然坐在她剛騰出來的位置上。
……禽獸!
秦嫵爬起身。
“我覺得你這樣不太好。我馬上就要嫁人了,被他們發現了,要殺你滅口的。”
“他們不會。”
慕容傷坐在床邊,慢條斯理脫衣服。
床畔放著的半人高金枝花藤燈架,映照著他鴉羽似的黑發,蒼白的臉。
黑色外袍一脫,露出白色單衣。
他扯了扯脖頸處的衣領,露出一片溫潤的肌膚來。
少年要解開單衣的手頓住。
側過頭去,那雙冷黑眼睛,落在秦嫵身上。
秦嫵:“你看我做什么?”
慕容傷冷冷反問:“你看什么?”
秦嫵:“我看你天經地義!你可是我男寵。”
慕容傷冷嗤一聲。
男寵。
看來這一路上,他對她太過寵愛了。
她以為這一路奔波辛苦,有驚無險的抵達西州,都是她的功勞?
傻呆呆,比她養的那兩只蠢蟲子還傻。
又傻,又耽于享樂,看上去很沒出息的樣子。
這女人哪里好?
他絕不可能看上這樣的人。
慕容傷把單衣一扯,果著上身躺在床上。
秦嫵嚇了一跳,抱著被子跳起來。
“你做甚?”
少年黑發散在枕邊,泠泠眼波冷如春水。
嘴角勾起。
“你覺得呢?”
秦嫵:“我跟你說,我不是這樣的人……”
他身形平日里看,有些瘦削。
這些日子,傷著病著,看起來更瘦了些。
眼下脫掉衣服,卻只是勁瘦,并不虛弱。
之前身上的數道傷痕,陸續已經好轉了。
只是其中,有一道劍傷,因為傷口再次撕裂,現在還在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