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還是那張少年模樣的臉。
但氣質截然不同。
石殿里沒有蠟燭,火把插在墻上,火光熊熊。
他勾著嘴角笑容。
那片煊赫的光影落在他臉上,平添幾分詭異。
殷小小抱著膝蓋,默不作聲縮進石床的角落里。
“別怕。”石蓮說道。“你回到我身邊了。”
語氣雖然溫和,神色卻很冷淡。
之前那種清潤的少年感已經不見了。
殷小小面無表情,繼續抱著膝蓋,垂下眼睫。
整個人像是被人捉住的,蒼白脆弱的蝴蝶。
這只蝴蝶現在心里想的是:
這特么都什么事兒啊!太特么倒霉了。
…
石蓮站在床邊,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開心一點。你可是被選中的圣女。”
殷小小抬頭。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石蓮勾了勾嘴角。
“花神殿的神女,不是么?”
殷小小沉默了片刻,幽幽問他:
“你也是找我來祈福的么?”
因為神女貪錢,不做免費祈福,所以被抓到這里來了?
有病啊。
石蓮臉上笑意加深。
“不是。花神殿的神女不算什么,你現在,是我闇月教的圣女。”
闇月教,圣女。
殷小小表情越發木然。什么鬼?
闇月教她知道啊,前段時間肆無忌憚在天水城游街。
小憐興致勃勃跟她說了幾天八卦。
什么當街撒錢啦,美女開路啦,大漢抬轎啦,左護法胸肌長得很不錯啦,等等。
怎么突然間,她一個好端端,花神殿神女,就變成邪教圣女了?
殷小小思量了一下。
也只有一種可能了。
“花神殿,是你家的?”
…
石蓮笑了笑,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有趣。或者說,她蠢得很有趣。
因此,并不吝嗇給她答案。
“花神殿的長老,有一部分是我的人。這次選拔神女,用的正是闇月靈花。”
“這花,唯有遇到天命所歸的,闇月教圣女的血,才會變成紅色。”
本來,也只是隨便試試,沒抱太大希望。
畢竟,闇月教在整座西州尋找圣女已有數年,始終沒有收獲。
卻沒想到,這一試之下,驚喜竟是如此之大。
殷小小沉默了。
她抬起眼睛,問出了靈魂中的疑問。
“你們闇月教的神女,有幾個?”
石蓮微微挑眉。
“自然是,只有一個。”
殷小小:“………”
“真的么?你仔細想想。或者,除了這花之外,還要什么別的身份驗證?”
石蓮眸色變冷,周身的氣息陡然變得陰森可怕起來。
語氣卻越發輕飄飄了。
“這花,是我耗費數年心血,精心培育的。除了靈兒的轉世,沒有任何人能讓它改變顏色。”
殷小小:“……”神色挺復雜的。
她把花捧回家的那天。
秦枝枝那個混蛋,隨隨便便把血滴上去,花就變紅了。
她們當時只當做是玩鬧,并沒放在心上。
誰知道背后還藏著這樣的故事。
她看著石蓮。
這人看著很精明的樣子,其實又瘋又傻。
什么靈兒的轉世,她現在知道的就有倆!
既然這件事情這么重要,為什么不多找點人試驗一下?
做學問,是來不得一點馬虎的。瞅瞅,搞出大亂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