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身后打了個手勢。
“把他們帶去刑訊房。”
依然沒有上鐐銬,不過現在也不需要了。
墻壁上掛著的油燈被眾人行走的風聲吹拂。
搖搖晃晃。
被眾位黑袍裹挾其中的少年少女,像是已經踏入了死神的陰影里。
紅衣男人隨便抬眼看了看,指了個房間。
“就那里吧。”
巧了,便是之前秦嫵看到有人躺在釘床上的那個房間。
只是,躺在上面的人現在已經不見了。
倒是淋漓的鮮血,還沒被收拾掉。
一走進去,便能感覺到,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陰冷氣息。
。
秦嫵順著墻壁上掛著的刑具看過去。
刀鋸、鐵斧、鐵錘,竹簽、木枷、鐵烙……
嗯,還有女人用的木驢。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一眼看不明白的東西。
秦嫵被推進這個房間,慕容傷卻被攔在外面。
他被帶去了隔壁那間刑訊房。
隔著一條幽暗走道,和兩扇鐵柵欄,彼此對望。
穿著紅袍的男人,走進了秦嫵的刑訊房。
那人低頭,將自己的衣袖一絲不茍地挽起來。
然后接過那黑衣小吏遞過來的白色帕子,擦了擦手。
——李大人要親自審訊這個女囚了。
紅衣男人轉身,看了眼外面的走道,和對面站在刑訊房,一言不發的慕容傷。
對候在旁邊的小吏說道:
“去,把獄里現在不忙的人都叫過來。爺今天教教你們,該如何刑訊女人。”
黑衣小吏垂頭,匆匆應了。
心道,也不知這女囚犯了何罪,居然讓這位大人,親自動手。
…
不過片刻,十幾個人烏壓壓擠在刑訊房門口。
卻是鴉雀無聲。
房內,墻壁上的油燈全部被點亮了。
照耀著站在中間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雪肌烏發,眼睛像是汪著一泉秋水。
像從天上掉下來的小仙女,與這臟污的刑訊房,完全不搭。
小姑娘此刻側著頭,看那穿紅袍的男人從墻壁上,取下一條帶著倒刺,還沾著些生銹血跡的鐵鞭子。
鐵鞭子拖拽在地上,發出撕拉拉的聲響,讓人聽了后背發毛。
紅衣男人站在她面前,冷冷說道:
“衣服脫掉。”
“一件不剩的,全部脫下來。”
這片空間,空寂陰冷。
他說的話,冷冷傳到每個人耳中。
聽到這話的小姑娘,卻并沒有露出意料中羞憤,害怕,或是仇恨的目光。
相反,她神情還帶著點好奇。
問那人:“你準備怎么審訊我?”
那人眸光暗了暗,神色越發陰寒。
鐵鞭子驟然抽打在她身前的地面上。
男人咆哮道:“我說了,讓你把衣服脫下來!”
小姑娘挑眉。
“還以為皇城司會玩點新奇的。蕩婦羞辱嘛,你們也就是這些手段了。”
然后看向對面的少年。
“我覺得,他們想占我便宜。”
少年面色冰冷。
“別玩了,現在開始。鬼門十三針,從頭到腳,一步不許拉下。”
秦嫵:“好了好了知道了。”
咔嚓一聲,鐵鎖從對面的刑訊房落下來。
那個眼眸幽黑的少年人從里面走出來。
正在外面奉命圍觀的黑衣小吏,還未來得及動作,忽然就一個接一個的翻著白眼,暈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