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身前數米處,劍拔弩張。
躲在公務房里看熱鬧的文員也跟著熱血沸騰。
嗯,熱血沸騰的瑟瑟發抖著。
哪兒還有之前辦事的時候,那副萎靡不振,半死不活的模樣?
木桌子底下,一名文員緊張地盯著前面的戰況。
小聲吶喊:“不要慫!打起來!”
放在他面前的炒蠶豆被人摸了一把。
緊跟著傳來嘎嘣嘎嘣吃豆子的聲音。
“那穿銀白衣服的,誰啊?”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問。
躲在桌下的文員側頭瞟了一眼。
以為是過來辦事的同僚,也沒起疑心,只顧著跟人八卦。
“新來的?這你都不認識?那是北撫司院長房滄!十年前就開始執掌皇城司了。”
“聽聞現今的小皇帝登基的時候,還有他的推手呢,是個厲害人物。”
“哦哦哦。”那姑娘聽得連連點頭,“這么厲害嘛。”
文員嘆了口氣,有點遺憾。
“院長都來了,我看著,打不起來了。”
那姑娘:“還不一定呢,再看看。”
房滄一聲怒吼——
“再敢動手者,以謀逆論處!”
嚯,謀逆論處。
溫宋直接就被氣笑了。
他一翻身,像是鷂子似的,從房頂墜落下來。
“來來來,你給老子演示一下,什么叫做以謀逆論處?”
“這小子草翻了皇城司的底褲,你還這么袒護著?我看你這老不死的才想謀逆!”
溫宋沖到房滄面前,正想狠狠撞他一下。
就見那房滄,神色肅然。
撩起衣袍,也不管身下被踩得泥濘的雪污。
氣貫丹田,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畢恭畢敬道:
“——微臣,參見主君!”
…
溫宋大吃一驚。
他手里還抓著一把小弩箭,是他這兩天新造出來的小玩意兒。
正準備趁著距離拉近,讓那擅闖皇城司的小子,頭一個嘗嘗甜頭。
突然聽到房滄叫主君。
主君是能隨便叫的么?整個北燕,能讓房滄下跪叫主君的唯有一人。
抬眼再去看那少年。
烏發如墨,眉眼冷冽。
周身充斥著癲狂的殺意。
分明是那種——“老子現在不爽,要把你們全部搞死”的暴君氣場。
不是慕容傷又是何人?
就在這時候,溫宋手里的弩箭顫了顫,竟是他情緒激蕩之下,扣動了機關。
窩草!
眼看著離弦的箭要朝著那少年射過去,溫宋反應極快,伸手過去捂。
嗖的一聲——
那支被他改良了二十七版,給予厚望的三棱精鐵箭頭,直接把他小臂都射穿了。
登時血流如注,疼得溫宋冷汗都滴下來了。
房滄冷冷瞥了他一眼。
蠢貨,活該!
溫宋也不管手臂上插著一根弩箭了。
撲通一聲,趕緊跪下來。
方才罵得多豪橫,現在跪得就多干脆。
“微臣,見過主君!”
別看受了傷,嗓門還賊大。嗡嗡的聲音,在狹長的巷道里回蕩。
震得一旁的眾人,眼珠子碎了一地。
。
吧嗒一聲。
炒豆子從嘴里掉下去。
蹲在木桌底下看熱鬧的文員,目瞪狗呆。
“不是吧,不是吧……”
那文員小小聲的,碎碎念個不停。
“這特么的,會不會是我加班太多,出現幻覺了?”
倒是身邊,跟他一起蹲著看熱鬧的小姑娘神色還算鎮定。
一邊咯嘣咯嘣磕著豆子,一邊語氣夸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