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聲笑聲傳過去。
“夫人怎好如此詛咒自己?”
坐在繡墩上,穿著水紅裙子,腰肢柔軟纖細的嬌小女子,手里懶懶捏著一方帕子,眼波嫵媚如水。
“夫人總是這樣。每次家主發怒,您總是要犯病。”
“哎呀,有這么一副柔弱的身體,真是好啊。”
“誰也不敢惹您生氣,唯恐您氣出個好歹來,全是旁人的錯。”
眼看著美婦剛平緩下來的呼吸,頓時又緊促起來。
水紅裙子的小女子撇了撇嘴。
“瞧瞧,連說都不讓說了。”
月白怒道:“林姨娘,你幾次三番故意激怒夫人犯病,究竟是何用意?”
林姨娘扯著帕子,笑意嘲諷。
“怪我,都怪我。”
“夫人這病,也有十幾年了。月月都要犯個幾回,次次折騰得全家不得安生。”
“依我看,若是真去了,只怕還是個解脫呢。”
趴在美婦腳邊的小姑娘卻不干了。
雙眼噴著火,像只小炮仗似的,猛然沖過去。
一巴掌狠狠扇在林姨娘臉上。
“你個以下犯上的賤人!你敢詛咒我娘!”
…
林姨娘被打得釵環散落,撲通一聲,從繡墩上跌下去。
白皙的臉上瞬間浮現一個巴掌印。
她一愣,嗚嗚咽咽著爬過去抱住安遠道的腿。
仰起頭,一張白皙小臉上,紅色印痕觸目驚心。
眼睫顫動著,淚水滾落下來,楚楚可憐。
“表哥,夫人嫌惡我,二小姐也想讓我死。”
“我這么大把年紀,給表哥生兒育女,卻被一個小丫頭扇了臉。”
“生母如此卑微,傳出去,大姑娘和大少爺,還怎么出外走動呢?”
安遠道果然被激怒。
怒火沖沖看著打人的姑娘。
“——孽障!你母親是怎么教你的,一點規矩不懂,居然還敢對你庶母動手!”
“來人,快來人!把這個孽障給我關起來!”
那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冷冷看著他,根本毫無畏懼。
中年美婦卻一臉心疼地抓住她的手。
“玉兒,你是金尊玉貴的嫡小姐,毆打奴婢,豈不是臟了自己的手?”
“下次,這種事情,該讓別人去做。”
安遠道見使喚不動秦夫人房里的人。
暴怒之下,直接喚自己的小廝進來。
“——把這不知禮的孽障,拖去祠堂罰跪!”
被安遠道呼喚的小廝,并沒有出現。
安遠道抬眼,發現門口站著一對陌生的少年男女。
也不知他們在這里站著多久。
又看到了多少。
安遠道一愣,喝道:
“你們是什么人?誰讓你們進來的?”
秦嫵揚起嘴角。
“不好意思,剛看你們都忙著,便沒有出聲打攪。”
“請問,你們忙完了么?”
。
秦嫵也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這么一場大戲。
宅斗,寵妾滅妻。
結發夫君無情無義,美貌小妾戰力超群。
而她那可憐的堂姑姑,貌似就是這場戲里的炮灰。
真特么帶勁。
秦嫵盯著安遠道因為怒火,而顯得格外猙獰的臉。
“別人都說,太卜令安大人,溫潤如玉,清雋似鶴,是上京城有名的美男子。”
“今日一見,倒讓人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