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旁邊這人是……夫人可莫要被誆騙了呀。”
林姨娘慣于風月之事,這會兒已經看出來。
雖然那少年抿著嘴唇,神色冷冷的,一言不發。
但他就站在那姑娘身后,兩人離得很近,一看就有貓膩。
秦嫵大大方方抓住慕容傷的手。
“姑姑,這是我夫君。”
……夫君?
少年幽黑的眼眸,瞬間深沉下去。
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夫君。
這一晚上的不悅,瞬間煙消云散了。
像是有花苞,從覆蓋著皚皚冰雪的枝丫底下長出來。
眨眼間,花朵團團,花枝搖曳。
他的臉,莫名有些發燙。
秦嫵拉了拉慕容傷,眼睛眨巴眨巴。
“愣著作甚?叫人啊。”
慕容傷抿唇,對秦聽荷喚了句:“姑姑。”
秦聽荷愣住。
根本不知道,眼下正是她人生中最高光的時刻。
心里想的卻是,七哥信里沒說枝枝成親啊,只說枝枝跟那攝政王退了親。
那這少年人……
現在時機不對。當著安遠道和林賤人的面,是萬萬不能問的。
她擺出一副淡然的姿態。
“不錯,他們正是我遠房的侄女和侄女婿。”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秦聽荷決定瞞下秦嫵是秦家嫡女的身份。
只推說是遠房侄女。
安遠道臉色黑得像鍋底。
怒吼著:“秦氏,把人打成這樣,這就是你們秦家的家教?”
秦聽荷冷笑。
“老爺,留點顏面,別讓安家再丟臉了。”
“為什么會被打成這樣,老爺心里沒數么?”
外人在場,安遠道還是要面子的,自然不好再跟妻子吵下去。
狠狠瞪了秦聽荷一眼。
“我改日再跟你說。”
甩著衣袖往前走,到了門口,又停下來。
目光看向那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安如玉。
“我之前提的那件事,心意已定。你這幾日,盡快幫玉兒打理一下衣飾釵環。”
秦聽荷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
…
扭著腰肢跌坐地上的林姨娘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來。
她手掌撐著地面,慢悠悠爬起來。
現在也不覺得面頰腫痛了。
目光掠過安如玉還帶著稚氣的面孔,只覺得這一刀捅在秦聽荷的死穴上,心中極為痛快。
口里嬌滴滴說道:
“咱們二小姐是個有福氣呢。誰能想到,二小姐竟然能入宮伺候主君,真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運氣。”
一旁的慕容傷,臉刷的黑了下來。
秦嫵:“額……”
但是你們的主君并不想讓這小丫頭伺候喂!
。
林姨娘走了之后,房間里沉悶的氣氛并沒有因此緩解。
安遠道的那句話,像是一團沉重的烏云,壓在頭頂上。
秦聽荷勉強笑了笑。
“枝枝,你先坐一會兒。姑姑去去就來。”
秦嫵知道,她是要去理妝。
與秦嫵這種半途穿來的不同,秦聽荷是正兒八經的貴女,極其注重儀態。
今天,被秦嫵和慕容傷撞破這么不堪的一幕,只怕夠她傷心好久了。
她一走,房里就只剩秦嫵,與那十一二歲的小表妹安如玉,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