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可是宮里的印信。”
安昭明神色不動,把帖子還給安遠道。
“父親,這是?”
安遠道笑著跟他說:
“二十七日,陛下要開宮宴。”
“整個太卜屬,只有爹爹收到了邀請。”
“放眼整個朝堂,像我這樣的官職能進去的,也不過寥寥數人。”
一旁的林姨娘也是春風滿面。
“老爺,這才只是個宮宴。以后啊,老爺的機會多著呢。”
哄得安遠道,越發心曠神怡。
安遠道拍了拍林姨娘柔弱無骨的小手。
“我對于自己的認知,還是清楚的。這一次,若不是有嵐兒的情面在,只怕我是進不去的。”
“看來陛下,果然對嵐兒頗有青睞。”
安昭明:“……”
坐在桌邊另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翻了翻那封撒金帖子。
“爹,這上面說,可攜家眷。”
少年眉眼有幾分安遠道的意思,卻整體生得平凡,勉強能算作清秀。
便是林姨娘所出的,安家那在國子監讀書的庶長子,安啟明。
安遠道捋了捋山羊須。
目光卻朝著安昭明看過去。
安啟明臉色立刻沉下去,剛想說什么,被林姨娘用眼神制止住了。
林姨娘笑容溫婉。
“這種時候,老爺自然帶夫人和二公子一起過去。”
“好讓眾人都看看,咱們安家的二公子,龍駒鳳雛,可是京都里第一等優秀的人物。”
安遠道連連點頭。
還是林姨娘最懂他的心意。
看著旁邊素日嫌棄才智平庸的安啟明,眸中也帶出憐惜。
“你妹妹做了美人,日后少不了你的機會。不急在這一時。”
仿佛所有的飛黃騰達,已經近在眼前了。
安昭明:“……”
突然就明白了,二姐對爹爹的嫌棄是怎么回事了。
林姨娘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安遠道:“你這是怎么了?”
林姨娘:“本是喜事,我不該掃興。只是老爺,我心中實在惦念嵐兒。”
“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宮里過得好不好,肩膀那傷,愈合了沒有。”
說著眼淚落下來。
安遠道寬慰她。
“嵐兒是救駕受得傷。陛下必會好好待她。”
“若是嵐兒不好,我家這些榮光,又是從哪里來的?”
若不是兩個兒子在場,現在已經把林姨娘攬在懷里了。
林姨娘:“可我這做娘的,總是忍不住擔憂。”
安遠道沉思片刻。
“既如此,我這次進宮,便去見見她。”
“托二丫頭,在陛下面前求個恩賞,想來不是難事。”
“真的么?”林姨娘立刻破涕而笑。
像是現在才發現,房內還有兩個孩子。神情頓時有些羞澀。
她目光落到安昭明身上。
“晚飯已經備好了,二公子今天就在這里,和老爺一起用飯吧。”
安昭明搖頭。
“不必了,我去主院陪母親吃。”
若是留在這里,一起吃飯的自然還有安大郎和林姨娘。
他爹爹這里,可沒有姨娘是半個奴婢,飯桌上只能服侍,不準上桌的規矩。
安遠道:“很是。你應該好好陪陪你母親,勸說她,不要這么愚昧,冥頑不靈。”
“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長姐現在已經進了宮。”
“以后安家的前途,就靠著你們姐弟幾個,共同努力了。”
安昭明點點頭,沒說什么,直接退了出來。
房內,安遠道還在暢快大笑。
“去,把我珍藏了十五年的那壇杏花酒拿來。”
林姨娘嗔怪,“老爺之前可是說,這酒日后要跟著女婿一起喝的。”
安遠道:“今天不是高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