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因為她的小侄女一下子就成了北燕暴君的心尖寵。
成了大家指指點點的對象。
而是,她之前寄去大夏的信,一直都沒回復。
當然,現在是冬日,北燕多雪,路途難走,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秦聽荷一想到,萬一秦七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姑娘好端端來一次北燕,結果就嫁人了。
啊——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七哥。
簡直是糾結得徹夜難眠。
偏安遠道這廝,還在這時候跑過來煩她。
安如玉抱著她的胳膊搖了搖,剛想開口,被秦聽荷止住。
秦聽荷站在上首,平平靜靜。
“老爺想問什么趕緊問吧。玉兒都該睡覺了。”
安遠道沒有說話,看向一邊的安如嵐。
安如嵐聲音輕柔。
“想問問夫人的那個侄女,就是在宮宴上見到陛下,又被陛下留在宮中的那個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秦聽荷面色平常。
“這件事情,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在她第一天進入安家的時候,我就已經跟老爺說過了。”
“她是我的遠房侄女。”
“后來因為老爺不喜她,我就帶著她去落梅苑居住了。”
安如嵐盯著她。
“夫人,您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是說錯了一句話,可能就萬劫不復了。”
秦聽荷冷冷看著她。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對我說的每一句話負責。”
安如嵐嘴角勾了勾,繼續問:
“如果我沒記錯,這女人第一次來安家的時候,有個年輕男子陪她一起來的。”
“當日夫人說,那是那女子的夫君。”
秦聽荷:“對。”
這一次,回答慢了一些。
安如嵐心中冷笑。
“請問夫人,那男人是做什么營生的,家住哪里,他們又是何時婚配的?”
秦聽荷:“這與你有什么相干?”
安遠道喝道:“無知的婦人!怎么不相干?與我們闔家的性命都有關系。快些回答!”
秦聽荷沉默。
安如嵐:“夫人不說話了,莫非是因為不好說?”
“我倒記得,那姓秦的姑娘,當日親口跟我說,她夫君是炒貨鋪子的伙計。”
“東大街,燕子胡同,翟家干貨行。”
“我尋著地址去找了,那家店,根本就沒有那樣的伙計。”
“所以,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秦聽荷依然沉默。
安如嵐笑起來。
“我偶然聽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數月前,蜀中秦氏高門,與大夏攝政王有婚約。”
“只是臨近婚期,那秦家女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居然被退了婚,另換了一個人。”
“被攝政王拋棄的原未婚妻,就這么消失了。數月之后,卻出現在北燕。”
“夫人,我說的對么?你那侄女,并不是遠房侄女,而是秦家嫡系的秦十一娘。”
“曾經是大夏攝政王的未婚妻。”
秦聽荷看著她,依然沒說話。
安如嵐:“夫人,你把這樣的女人帶到陛下面前,到底藏著什么樣的心思?”
“若是這女人對陛下有什么歹意,我們安家上下,豈不是全部都為此陪葬?”
“夫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秦聽荷:“……”
我在想什么,我也在想著,侄女這婚事聽著不靠譜。
心里怪忐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