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炒貨鋪子伙計什么時候變成……
那兩個字她不敢提,便是想一想,心里都發顫。
…
年輕的主君對院子里的這些人沒有任何好臉色。
就好像在場的所有人,都欠他十萬兩銀子。
他對秦嫵說:“都殺了吧?”
語氣頗不耐煩。
秦聽荷心一顫,趕緊道:“不不,還請陛下饒他們一命!”
秦嫵一臉善良。
“對啊,還是先給姑姑留著吧。死了的沒意思,還是活人更好玩。”
沒人看到的地方,對慕容傷比了個拇指。
天涼王破,陛下,暴君的氣場很足哦!么么噠!
秦聽荷:“……”
慕容傷幾個字行使完大殺器的作用,抓起秦嫵的手。
“進去吧。”
秦嫵站在原地不肯走。
神情端正嚴肅,“事情還沒解釋清楚呢,還是再等一會兒吧。”
慕容傷冷黑的眸子看了她片刻,冷嗤。
“耍賴有什么用,這局我還是要自摸的。”
秦嫵臉立刻垮下去,一把抓著他的衣袖激動地搖了搖。
“——小哥哥!慕容師兄!”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喪尸?!”
“你把把都贏,我們還玩什么?”
“我底褲都要輸給你了!”
慕容傷默了默,神色古怪。
“我要你的……做什么?”
秦嫵瞪圓眼:“這是一種修辭手法,不是一種暗示,你不要想歪。”
慕容傷面無表情,看似并沒多想。
只道:“走吧。”
秦嫵:“你讓我贏一局嘛!求你啦~~~”
慕容傷:“呵。”
秦嫵:“——呵什么?你老婆沒了!”
慕容傷:“這里太吵,明天搬去落梅苑住。”
…
安如玉緊跟在他倆后面跑回房里。
嘴里叫著:“姐姐你可不能偷看我的牌!”
她跑開五六步,又回來。
抓住安昭明往房里拽。
“你不是聰明么?來,你但凡幫著你姐贏一局,就給你一個小金裸子!”
眨眼間,主子們都回去房內。
之前被推倒的丫鬟們不緊不慢地揩了揩衣裙。
“老爺,天寒風大,還是早點回去吧。”
廊廡底下很快空無一人。
只剩下夜風吹動著房檐上的積雪,簌簌往下飄落。
安遠道雙目無神。
“回去。”
。
林姨娘的院落里。
所有丫鬟們都垂著手站在門外,屏聲靜氣。
許久之后,房內才傳來一道長長的嘆氣聲。
安遠道直著眼睛。
在腦海中一遍遍回放著剛才見到北燕主君的畫面。
越想越絕望。
林姨娘拿著巾帕,擦掉他額上的汗,一臉疼惜。
“老爺……”
安遠道回過神來。
看著林姨娘那張溫婉的臉,若是以往,他這時候已經緊緊把她抱在懷里了。
林姨娘不是奴婢,是與他心心相映,悲喜與共的人,是他的心上人。
但是現在,他看著林姨娘,卻沒有說話。
坐在不遠處,燈燭底下的安如嵐抬起頭來。
臉色蒼白,像是忽然生了一場大病。
“娘,你之前不是見過那女人的夫君么?果然就是……就是他么?”
她還是不敢置信,或者說,是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