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那位活神仙來了京都?”
“妙法真人不是從不離開九華山么?”
一時間,長街上議論紛紛。
妙法真人坐得車架很普通,看樣子本來是準備悄無聲息進京的。
卻不知怎么的,被人當街認了出來。
這位真人,聽聞不止道法精妙,還很擅長治病救人,座下信徒無數。
畢竟是內城大街,前面的擁堵很快散開。
兩個道姑重新上了馬車,也不知與攔車的人達成了什么共識。
秦嫵趴在車窗上,看著那輛青綢馬車漸漸遠去,臉上露出一點古怪笑意。
殷小小踢了踢她的鞋子。
“你又憋著什么壞主意呢?”
秦嫵回過神,眨了眨眼,嬌聲嗲氣。
“人家哪有?”
殷小小冷笑:“我還不知道你。眼珠子一轉,準沒好主意。”
還真被她說準了。
秦嫵神情悠哉地靠回車廂壁。
“等著看熱鬧就好了,反正跟你沒什么關系。”
。
短暫平定了一個月的上京城,在神龍節之后,很快熱鬧起來。
應了那句話,萬物生發。
各種流言也跟著滿天飛起來。
第一件重要的,是姜大司馬要告老還鄉,陛下已經恩準了。
姜大司馬乃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突然要歸隱,一時間滿城議論。
第二件事情,也算挺重要的。
九卿之首,太常卿喬大人,突然被罷免了。說是居其位,卻無其德。
太常卿坐上這個位置還不到一年呢,就這么兒戲般被罷黜了,心里自然不能接受。
他去找自己的老師姜大司馬哭訴。
都說人走茶涼,大司馬這不是人還沒走么?
結果大司馬沒見他,反而是一個幕僚接見了他。
對太常卿說,這次罷官,根源不在他身上,在他家子嗣身上。
他家子嗣能有什么?他兩個兒子都在眼皮子底下,乖巧得很。
……嗯,倒是還有個小的,過繼給了舅哥。剛從大夏歸來的,一個冬天沒給他惹事了。
想了想,心中到底不是很安穩。
回了家,把最小的孽子抓過來,還沒動家法呢,吳德忍不住,自己招了。
“我沒碰那姑娘,我也沒對主君不敬……”
“好吧,那是最開始,我不知道他是誰啊。”
“后面,后面我不是恭恭敬敬么?”
太常卿氣得簌簌發抖,孽障,孽障!怪不得主君突然要罷免他的官職!
居然敢跟陛下搶女人!
那太常卿的女眷聽聞,老爺要綁了小少爺送去皇帝面前請罪。
一個個哭得淚人一樣,抱著大腿勸阻。
官,以后還能做。可這小兒子是過繼給舅哥家傳血脈的,就這么沒了,怎么交代?
太常寺卿抹了一把老淚。
罷了,好歹陛下沒當場斬殺這孽障,也沒降罪家屬,已經算是皇恩浩蕩了。
…
對于安遠道來說。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他從官衙出來,急匆匆就回了家,也沒心情理會同僚們的道喜。
跨進大門,直接就去了安老夫人的萱榮堂。
一進門,先喝了一大碗茶,這才嘆了口氣,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告知老母。
一件好事,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