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若是另外一只CP蠱蟲的宿主死了,它也會跟著一起死去。
一對人,一對蟲,死的只剩下一個人了,還怎么同心嘛?
怪不得它如此唉聲嘆氣,生無可戀。
秦嫵撫摸著手上的指環。
忽然想到昨夜夢里,似乎夢到慕容傷親吻她,還跟她說:我把我的命給你。
她本以為大約是做夢,看著手上的小指環才意識到。
他真的把他的命給了她。這小蟲子若是死了,慕容傷也會跟著一起死。
…
秦嫵跳起來,踢踢踏踏沖到殿門口。
一路奔跑出來的風,沖得滿殿的金花枝立燈的燈影,搖晃不止。
她站在殿門口朝外看。
殿外陰云沉沉,狂風呼嘯。
連綿的宮殿坐落在陰云之下,像是伺機待動的兇獸。
“——快去準備馬車,我要去皇城司。”她厲聲說道。
符內官看著她,欲言又止。
陛下臨走時說過,不要讓秦美人出宮。
但是,陛下現在不在宮里,符內官看著他長大,心里也很憂慮。
他沒有多說什么,立刻就去安排了。
。
秦嫵的馬車剛出了城門沒多久,被人攔下來。
車簾撩開,她看到了皇城司北院長房滄。
不由得一愣,“你怎么來這里?”
房滄:“陛下吩咐我守在這里。”
等到天黑之后,若是秦十一出宮,就告知她主君的位置,陪她一起過去。
房滄:“你莫急,三七在陛下身邊。騰蛇衛都在。”
對,騰蛇神衛。
這是在北燕,是在慕容傷的主場。便是真跟石蓮對上了,也不會那么危險。
再說,石蓮從西域逃到這里來,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他身體里必然有內傷。
最起碼,秦嫵刺進去的那根紅色骨刺,應該就還在。
給她骨刺的那老東西可都說了,這是石蓮的克星,能壞了他這些年煉的護體邪功,讓他生不如死。
她開始有點后悔。
之前是不是就應該待在石蓮身邊,不該回來?
那樣起碼他要做什么,她還能猜到一些。
馬車太慢,秦嫵索性下了車,跟著房滄一起騎馬。
夜風夾帶著雨水,冷冷拍打過來。
“他去了哪里?”秦嫵坐在馬背上問。
房滄:“大圣安寺。”
幾匹快馬,劃破風雨中的夜色,呼嘯著朝城外駛去。
。
秦嫵不知道,就在今日傍晚,她在金華宮對著一桌子飯菜發呆的時候。
上京城的大圣安寺內,燈火通明。
慕容傷踩著石階,一步步踏進大雄寶殿。
如海的星光,映照著端坐殿內蒲團上,眉心點了一枚朱砂痣的少年人。
他一雙琉璃瞳孔,盛滿淺淡笑意。
“小師弟,你來了。”
白色禪衣下擺沾染血跡。
整個大雄寶殿,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
血色順著光滑的水磨青磚,鋪滿整座大殿。
倒在地上的尸體,橫七豎八,溫熱的氣息還未散去。
那人就坐在慈悲垂眸,俯瞰終生的金佛像之下。
嘴角微微的笑意,與頭頂那佛像,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