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于黑暗之中,垂眸看著樓下,面無表情。
秦嫵被風一吹,打了個嗝兒。
她的斗篷之前飛上樓的時候,倉皇間落在下面。吹了這么久冷風,整個人都快成傻逼了。
突然間,鐘樓底下傳來呼喊聲。
“枝枝——”是她師父南山月。
我去,秦七沒來吧?
下一瞬間,老父親的聲音劃破宇宙。
“——枝枝爹的崽!你到底有什么想不開要跳樓啊!”
額……秦嫵本來已經醞釀好的豐富情緒,瞬間被老父親破了功。
爹,不是這樣的!這里亂糟糟的已經很亂了,你半夜不睡覺,又跑過來做什么?
還有南山月,也不看好她爹。
那邊秦七哭喊道:“你下來!”
“爹同意你嫁給慕容傷!”
“你一下來,爹立刻就給你們辦婚禮!”
秦嫵:“……”爹爹,真不是哎!
鐘樓下秦七還在哭訴。
“爹養你多不容易啊,養的你這么如花似玉,結果你為了一個男人傷透了爹爹的心!”
“那慕容傷有什么好?性子冷脾氣臭身有隱疾,一看就不長命。他還有很多個小老婆啊我的崽!”
“他是故意誆騙你的!”
秦嫵:“……”慕容傷風評被害大型現場!
她抱著那盆半開的花,趴在欄桿上瞅著樓下的秦七。
秦七哭得越發難過,哭得像是要失去她這個女兒似的。
秦嫵嘆了口氣。
爹哎,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但是你閨女這不是在被迫拯救世界嘛?
。
忽然,身后一道指風從她耳邊擦過去,帶著呼嘯之聲。
把她頭發都切斷了兩根。
少年的嗓音冷冷問她:“怎么不繼續了?”
秦嫵摸了摸喉嚨,一臉無辜。
“嗓子啞了。”
那人從懷里掏了個哨子給她。
“吹。”
白色的,觸感發涼,有股子寒氣。好像是骨哨。
“吹啊!”見她帶著不動,石蓮冷冷看過去。
秦嫵鼓著臉。
把哨子在衣服上用力蹭了好幾遍,嘟囔著。
“這都變顏色了,看上去很臟啊。能不能找點水先洗洗?”
石蓮面無表情看著她。
“你說呢?”
秦嫵:“……好的師兄,你不要這么暴躁,我知道了。”
水是不可能有水的。又擦了兩遍,秦嫵還是覺得這哨子臟兮兮的,不能入口。
秦嫵看著懷里的白花。
破罐子破摔。反正都到這地步了,還能怎么地?
她粗暴地扯下來兩片花瓣,把那骨哨從內而外,仔細擦了一遍。
花瓣被扯下來之后,之前那股沁人的冷香,直往鼻腔里鉆。
便是鐘樓上的夜風這么大,也吹不散這種香味。
…
一番磨蹭之后,秦嫵終于吹響了骨哨。
伴隨著刺耳的聲音,好像有一種奇怪的頻率,從骨哨中傳出來,朝著夜幕四周蔓延。
很快,像是為了回應哨聲。
被夜色籠罩的山林里,發出嗷嗚嗚的類似野獸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