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想悉心養大的小棉襖就這么,這么快的離開他。
“別哭嘛!”秦嫵也紅了眼睛,“我已經跟他說好了,會帶著你一起嫁過去的。”
秦七啐了一口,“這像什么樣子?”
秦嫵抱了抱自己的老父親。
“好了,別難過了。上京城鶴軒先生的朝露園,已經打掃出來了。”
“金華宮的舞樂司也排練了許多最時興的歌舞。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
封賞貴妃的旨意沒過幾天,金華宮再次傳來圣旨。
說是主君將會在八月初二,舉行大婚。北燕未來的國母,就是這位秦貴妃。
北燕國主大婚,是盛大之事。
邀請帖早早就送去了友邦,大夏南陳和西域。
特別是西域,據說是國君親自手書一封,特意讓人送到大都護府。
…
七月末,上京城朝露園。
今日有文會,整座上京城的文人墨士都被邀請來做客。
朝露園是已故北燕文壇大家,鶴軒先生的舊居。
目前暫時寄居在朝露園中的,是大夏的文人之首,蜀中秦七郎君。
日頭正午。
遍植金桂的朝露園里,墨書飄香,英才云集。
擅長詩作的才子們,圍著敞軒。擅長畫作的才子們,散在林間。擅自音律的才子們,則直接抱著琴,坐在倒映金桂的青石溪畔。
一片和樂融融。
其中唯有一人,坐在詩會的敞軒中,坐立不安。
金桂林中早有人認出他來,竊竊私語。
“那不是太常少卿安大人么?前任夫人有道緣,去了九華山修道那位。”
本來安遠道為人低調,沒什么人認識他。
但是這幾個月來,京都中好幾件大事都跟他有關。現在便是想低調,也低調不了。
“嗐,什么大人,早就不是了。現在應該稱為,安相公。”
“這,安大人之前不是太常少卿,據說還很有可能會做正卿么?”
“這個嘛,本來的確很有機會做正卿。奈何安大人面如冠玉,惹出了幾樁風流債來。”
“啊,這是怎么回事……”
…
安遠道坐在軒廳內,如芒在背,渾身難受。
即便離得遠,他也能感覺到旁人對他的指指點點。
忽然間,他看到穿著白色文士袍,被數人擁簇著,越走越近的秦七郎,眼睛一亮。
立刻迎了上去。
“舅兄,舅兄——”
秦七聽到有人喚他。
側頭看去,是個面生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人群外,面帶殷切笑容看著他。
秦七一頭霧水,“我們認識?你為何叫我舅兄?”
安遠道立刻露出尷尬之色。
秦七身邊的小童子提醒道:“老爺您忘了,這是咱們九姑奶奶的前夫。”
秦七這才認了出來。
“是你啊。你有什么事兒么?”
眼看著秦七神色疏離,跟他說話完全是出于禮儀,安遠道面上發紅,心中羞窘。
是啊,都跟秦聽荷和離了,自然跟秦七沒什么關系了。
只是……他忍下窘迫,走上前去,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知道秦先生與白鹿書院山長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