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思緒就陷入了回憶。
馬科·基斯普恍惚間,發現自己回到了可可西里。
他看見路邊的水果攤前,一位有著金色長發的女士,正彎著腰,細心的挑選水果。
長發,如同瀑布一樣,隨著她挑選水果時的動作,輕輕搖擺著,在陽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風,還有斜陽,色彩斑斕的波西米亞長裙,五彩繽紛的水果,木質紋理的推車,人,美人,美麗的女人——共同譜寫了一副美妙的畫卷。
這個下午,馬科·基斯普記憶里最深刻的一幕,此時悄然浮現出來。
原來已經十年了。
馬科·基斯普臉上流淌著淚珠,他卻一無所覺。
他想起來,那一天是家族聚會。
從紐約回到家鄉的他,在回程的時候,偶遇了莫妮卡。
這個前來旅游的女子,一個弱小的女子,又怎么能在黑手黨面前逃脫呢?
“呼……”
馬科·基斯普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他胡亂的在臉上擦了擦,對于堂堂男子漢竟然流淚這一現象不管不顧。想要立刻爬起來,追上去,告訴王倫和托尼·斯塔克:“……”
他的動作,在半具身體離開床鋪以后僵住了。
追上去說什么?
祈求?
還是更有勇氣的表示——愿意和莫妮卡一同接受叵測的結果?
如果那樣做的話……
馬科·基斯普失神的跌回床上。
不!
他心里怒吼著。
他不愿意失去莫妮卡。
但是,要讓他去反抗托尼·斯塔克,他或許還會有勇氣。
可是,他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托尼·斯塔克,還有一個他此時最不愿意面對的人——王倫。
只要想到王倫,馬科·基斯普心里什么都泄了。
勇氣、憤怒、恐懼……一切都無,僅剩下哀求。
這一秒,馬科·基斯普也不知道該不該后悔自己當初所做的決定。
畢竟,那通求助的電話,是自己權衡利弊之后主動打出的。
如果沒有那通電話,也許今天,也許雙方就是很干脆的敵我身份,也許死得其所,也許其他……
總之,事情好像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馬科·基斯普悲從中來,忽然腦中有根弦被觸動了。
他仔細回憶著,面色陡然就變了。
這是一條線:
首先,是見識了王倫這位非人類的存在,隨后,便派人去尋找同一類人。
接著,發現目標,受傷。
然后,求助。
在此過程中,有些是被忽略、有些是被放下、有些是被下意識選擇刻意遺忘的東西,再度被馬科·基斯普回憶起來。
其中,就有王倫當初那一句:“索科維亞是如此偏僻的地方,你是如何發現的?”
這句話從記憶中被翻出來之后,竟如黃鐘大呂一般,在馬科·基斯普腦海中回蕩著、轟鳴著,將他震的頭暈眼花。
他扶著額頭,喉嚨里情不自禁的擠出了一聲:
“莫妮卡!”
他嗓子干干的,擠出來的聲音用力了,可還是干癟的,聽不出什么感情。
唯有兩行眼淚,順著之前的淚痕無聲的流了出來。
眼淚是冰涼的,但是,比不過他此刻心里的悲涼。
如果這一切都是莫妮卡安排的,那么,當年的那場偶遇,是否也是被人為制造,故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