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靜得只有外面助理走來走去的聲響。
柯有彬正在數落地窗外的云，總裁專用電話驟然鈴響。
當場，柯有彬就避嫌地退后一步。
崇億娛樂只是駱氏集團的一部分，或者說是駱天霖的私產都不為過。
所以，集團其他事務，他這個經紀人是沒資格在這旁聽的，免得聽到了什么商業機密，徒增麻煩。
但柯有彬正退到沙發邊，卻發現電話鈴響始終沒停。
往老板桌看去，就見駱天霖半邊凌然側臉，全隱在晦暗不明的陰影中，毫無波動的黑眸，顏色深地像是染了墨，浸在萬丈深淵里，沒有一絲光亮。
柯有彬陡然覺得一陣颼颼冷風，雞皮疙瘩一路從腳底板竄起。
“老……大……”
他跟著老大將近六年，只見過一次這種表情。
那次，號稱圈內最有實力、很可能蟬聯三屆影后的演技派女星方紅，連同整個藝人工作室，都被一夜封殺。
娛樂圈中，方紅曾經的好友、長輩，乃至公司，一句話都不敢說。
方紅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次……
柯有彬咽了下口水，思索著是否該提一句，這照片肯定是有人陷害嫂子，沒人會在洗手間門口堂而皇之跟小鮮肉出軌！
但還糾結著，就聽不休的鈴音之中，一句夾著刀刃、仿佛金戈鐵馬的低沉嗓音，鏗鏘而落。
“撤熱搜。”
柯有彬下意識點頭，但點到一半，就覺得后背有些冷。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
撤下熱搜，只是不讓后來者看到，但已經看到的人還會記住這件事，甚至早就截屏了。
撤了，只會激起賀文航粉絲的憤怒，并不能息事寧人。
“老大，撤熱搜是欲蓋彌彰、自欺欺人的做法。嫂子沒做過，根本不需要撤……”柯有彬作為經紀人的直覺，反對脫口而出。
但沒說完，就被總裁位上宛若獸中之王的眼神吞沒。
“你只有五分鐘。”駱天霖的冰冷嗓音，不容置喙。
柯有彬咬牙。
但他拿出手機要聯系人，卻又聽一聲幽幽嗓音。
“找到那個ID，以及拍照的，刪除所有記錄。你代表工作室，發律師函。”
柯有彬愣了下，但還是應下，很快頂著壓力離開辦公室。
而總裁位上，啪嗒一聲，還未鎖屏、顯示著小姑娘跟男孩貼近照片的手機，一個翻面，被倒扣在桌面。
駱天霖薄唇緊抿，黑眸緩緩閉上。
小姑娘沒做過，他信她。
但這樣的照片，即便是假的，也不該出現在網絡上、出現在他視線里！
三年前，他答應了她，畢業放她自由。
還有一年。
今日，她依舊是他妻子。
今日，他便不準她被非議分毫！
“那家私人會所的攝像頭，如果不能正常運作，就讓那老板去非洲做十年的攝像頭！”
半小時后，陳辛被叫到了辦公室，劈頭蓋臉，被下達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命令。
*
同一時間，在劇組中場休息的夏薄荷，也終于翻到了熱搜，一臉茫然地問身邊的林七。
“我對賀老師投懷送抱？這私人會所VIP樓層不是消費百萬的門檻嗎，連樓道攝像都沒有？有走廊攝像頭，就肯定能拍到我跟賀老師只是來上洗手間，不小心撞到一起而已。”
林七嘆了口氣，“柯有彬去問了，保安室說正巧那個攝像頭在檢修，沒拍到東西。”
夏薄荷的眼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