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兩人不由自主的就說起了最近的軍務,對于漢軍收緊包圍圈,張略反倒不在乎。
看著張寶那沉重的神色,張略笑道:“地公!董仲穎雖是邊郡良將,會用兵這是不假,但是他不是士族經學世家出身,沒有盧子干這種經學大家的威望壓制不住漢軍北軍的那些士族出身的軍將。想打敗他們?!所謂‘驕兵必敗’,咱們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要把他們給引到外面野戰,拖著他們在山里走上幾遭,他們心急著打敗我們,就更會冒進。此時設下埋伏,定能將他們一舉殲滅。”
張寶聽完之后就問道:“若是漢軍不追擊咱們出城的部隊,而是趁著城防空虛的時候加緊圍攻廣宗怎么辦?”
張略答道:“那我們就索性不要守廣宗了,只要殺光追擊咱們的漢軍,這廣宗城咱們想要再次拿下,那是易如反掌。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何必一定要在乎這一城一地的得失呢?”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呵呵。”張寶聽完之后只是笑了笑,卻沒有再說什么。
張略作為后來人當然知道黃巾起義失敗的原因:
從主觀方面來說,首先,黃巾軍缺乏有戰略頭腦的軍事領袖人物,其起義計劃的制定極不完備,缺乏統一的指揮和互相的配合,起義后各地起義軍沒有迅速地集結起來,而是分散在各地孤立行動,甚至不進行相互支援配合,終于被官軍各個擊破。
同時起義軍首領缺乏軍事指揮才能,張角、張梁、張寶、波才、張曼成、趙弘、韓忠等,個個都是只知固守一城一池,或久圍堅城,與漢軍拼消耗,不懂得運用靈活的戰術戰法,取得主動,始終被動挨打,直至失敗。
其次,是沒有遠大的戰略眼光,因此提不出更具體的策略方針;更沒有建立起后方基地和有組織的戰斗部隊,因此部隊保障受到限制,戰斗行動受到掣肘。
所以張略是同情起義的,希望自己的建議能產生一點蝴蝶效應。
好在廣宗城不大,就這么說話的功夫,兩人就到了張梁軍營。張寶沒有對張略的看法給與任何評價,他帶著張略直接進了軍營。
張寶帶著張略進了張梁的中軍府邸。除了侍衛之外,府里面還有女神官與教女。見到張寶進來,女神官們就上前見禮。張寶讓張略等在外面,他自己徑直進了張梁所在的客廳。張略就簡簡單單的站在了院子中,他視線微微下垂,對那些女性們完全視而不見。這倒不是張略矯情,是因為太平道的宗教制度很嚴密,特別是起義之后,等級越是嚴格。
這時因為在小農時代中,有沒有特權代表了地位的高低。上位者若是沒有特權,只會讓下面的人笑話。張略能理解這點,但是不等于他能接受這點——后世人人平等的觀念已經被刻在了骨子里。
張略不知道的是,他這么神態自若的站在院子里面,反倒引起了屋內的張梁與張寶等人的注意。原本張寶與弟弟張梁說完了張略劫糧的事情后,就準備出門叫張略進來。結果從窗戶看出去,卻見張略就那么簡簡單單的站著,完全放松的姿態,對院中不時出現的女性視若無睹的態度,這讓張寶頗為訝異。
二十歲的青年,即便是害羞,也只會刻意避開女性。張略這等視而不見的態度,有著異樣的成熟感。張寶一直負責傳教工作,見得人成千上萬,這等從容平淡的青年卻是沒有見過幾個。
發現現了哥哥張寶的異狀,張梁也朝外看去。稍微看了一陣,張略輕笑一聲,對侍衛說道:“叫外面的張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