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糧隊的漢軍見到的友軍,心也都放進了肚里。只是為了保險,押糧隊排下的隊列還是保持著警惕的陣形。萬一此時別的方向突然殺出匪軍來,這可就糟糕了。
過了一陣,那些漢軍就到了面前。只見他們好幾個身上都有傷口,頭上的軍帽緊緊扣在腦袋上。一些人的軍服號坎上也有血跡,還有人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想來是經歷了好一場廝殺。見了押糧官之后,為首的漢軍先麻利的給押糧官行了個禮,接著起身說道:“屯長,那些匪軍在前面設下埋伏,我們好不容易殺散了,后面的兄弟正在清剿。我們幾個追過來。正好遇到屯長相助,這才殺了這幫匪軍。”
這馬屁拍的極為順溜,押糧官心中自然是喜歡。
“屯長,請借幾個帶刀的兄弟和我們一起前去割了那些匪軍的腦袋。還望應允!”為首的漢軍帶著一些患得患失的神色說道。
押糧官哪里能不知道對面這家伙的意思,他們手中只有弓箭與長槍。這弓箭已經放過了,長槍自然沒辦法用來割腦袋。而且押糧官他們人多勢眾,若是借了押糧官他們的刀,這腦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讓壓糧的隊伍帶走。
果然對面為首的漢軍上前幾步,恭恭敬敬的對押糧官說道:“還望屯長給小人留下兩三個腦袋,兩個就成。”
“哈哈!”押糧官疲憊了一夜,此時心情放松,對方又如此識趣,他笑了一聲答道:“給你留下兩個又何妨。”
說完押糧官命部下收起兵器,派幾個有刀的前去幫忙。押糧隊的陣列一開,幾名刀手就走了出來。
就在此時,最前面說話的那名漢軍背后一人突然撩開了長長的號坎,從腰下抽出一把環首刀來。
押糧官一驚,那家伙方才走路一瘸一拐,比較引人矚目。沒想到他竟然在身上藏了把刀。沒等壓糧官想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卻見那裝瘸子的家伙另一只手抬起,上來就一刀將其捅死。這會已是夜間,漢軍中軍大帳中早早的點起了燈,居中而坐的正式此次朝廷派來監軍宦官封尚。在他左手也就是靠西坐了一排人,為的是北大營統領宗員;右手邊也坐了一排人,為的則是董卓的代表參軍李儒。
面對面的兩排人根本沒有笑容,更不看對方,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跪在地上的一個小軍官。大帳中燈火通明,那個跪在地上的小軍官臉色慘白。方才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此時他低垂著頭,就等著上頭這些大官們落。
監軍沉默不語,心中卻是一陣陣的翻騰。這已經是官道上的運糧隊第二次被劫。如果說上次運糧隊被劫還能說是大意,這第二次被劫就完全不同。劫匪們先是用小規模的騷擾拖住了運糧隊,運糧隊向前面的哨卡派人請求救兵。哨卡派出了一百多人,結果沒走出十里地就遭到了伏擊。
劫匪們把這隊一百多人的漢軍幾乎給殺了個精光,在地上留下些幾乎剝得赤條條的漢軍尸體之后,劫匪不僅不逃,還留下些人在路邊牽制哨卡后續派出的援軍。又有一小隊劫匪化妝成了漢軍前去誆騙押糧隊。
漢軍押糧隊的把總沒能識破劫匪的詭計,陣形一開,那幫劫匪們就殺進了運糧隊的軍陣。漢軍運糧隊遭此突襲,登時陣形大亂。早就埋伏在路邊的劫匪們趁勢蜂擁而出,內外夾攻之下,漢軍運糧隊竟然沒有跑出幾個人來,物資也被劫匪搶了個精光。
等漢軍前后的哨卡都派兵過來的時候,劫匪們早就跑的無影無蹤。這下哨卡漢軍軍官也不敢耽擱,派快馬把幾個僥幸逃脫性命的漢軍給中軍送了過來。
損失了物資固然是令人心痛,更讓監軍驚懼的是這些劫匪們的兇狠。逃回來的運糧隊兵丁言道,化妝成漢軍誆騙運糧隊的那隊劫匪只有不到十人,卻是悍勇無比。尤其是那名為首的頭目擊殺押糧官后,使一把環首刀連著斬了十余名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