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平原郡,其轄區類同后世山東德州,一直是座大城,是冀魯交界地區交通樞紐和經濟中心。是山東半島的西北大門,北接冀州渤海郡,南接兗州東郡、泰山郡,西鄰冀州清河國,東連濟南國、千乘郡。
它在東漢還是個內河港口城市,因為當時黃河河道偏北,不是今天的東營北部入海。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平原郡太平道的主力是河工、船夫,是在江上靠水路吃飯的兄弟。廣宗防御戰時,他們也曾竭盡全力北上靠近廣宗城,在漢軍在北岸針對他們進行防御之后,雙方匯合的努力就失敗了。
管亥、司馬俱原本就青州太平道的兄弟,對張略講解了青州局勢。
廣宗城城墻高一丈五,平原郡城城墻高二丈五,比廣宗還高出一丈。而且平原城的位置極佳,匯聚于此的數條水路成為了平原城天然的防御屏障。青州太平道即便是集結了兩三萬人,依舊打不下,只能在城外逼迫而已。
漢軍現在正在城內采取守勢,城外太平道兄弟們也就控制住了局面。在漢軍城頭的弓弩范圍之外,他們能夠隨意行事。有司馬俱聯絡,便派了船把張略從河北接過河,直奔設在河南的營地而去。
這幾天下雨,河水很大。船在江水中顛簸的厲害,張略緊緊抓住木欄,在河上眺望著位于東南方向的平原城。河上霧氣很大,遠處的郡城看起來影影綽綽,但是那巍峨的感覺卻是非常清晰。對于現代軍事,依托老實城墻固守是件非常傻的事情。可在這個時代,巍峨的城墻就是最好的防御依托。
司馬俱簡單的介紹過,平原城三面環水,只用守住西邊的陸路就行。青州太平道兩三萬人對平原城高大的城墻毫無辦法。哪怕只是遠眺,張略也不覺得自己立刻能拿出什么好辦法來。
青州太平道的營地設在一座河神廟附近,下了船,站在這營地邊看了片刻,張略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對廣宗的太平道主力的軍營,布陣,張略是完全看不到眼中,認為那就是渣渣。但是拿來與之相比的可是后世軍隊。
現在親眼見到太平道地方部隊的“營地”,他突然覺得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太平道主力再渣渣,好歹還是一支軍隊。從軍隊的角度來說,太平道主力只是一直很年輕,很沒經驗,很多地方非常渣渣的軍隊。但是青州太平道?!,先就能看出他們根本不是軍隊,而是一群集結起來試圖打仗的人而已——烏合之眾。
先一條,青州的眾人就沒有營地的概念。營地就如同猛獸的勢力范圍,一頭老虎非常清楚自己的生活區、捕獵區、巡邏區。營地也是如此,它可以沒有圍墻,可以沒有壕溝,甚至部隊只是簡單的在地上一躺。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支軍隊不能沒有營地的概念。
此時張略心中吐槽:這營地,一定要形容的話,就是他們把自己家搬過來而已。根據不同的集團,分布著各種不同的埋鍋造飯的地方。而且這些地方無一例外都是居于各個隊伍的中心位置。這很容易理解,自家吃飯的時候,當然不希望別家人跑來分食。在一個軍營中就劃分出不同的領地。
張略認為沒必要對這支烏合之眾再抱以更多幻想了。
管亥、司馬俱在青州貌似地位不低,前來迎接的腦有十四五個人。雖然已經知道不用抱什么幻想,張略看到這個人數,還是覺得非常失望。
如果是一兩三千人,出來了這么十四五名腦,反倒是正常的。例如一個一兩千人的工廠,若是擺開排場前來迎接,真的會有十人左右。但是若是兩三萬人規模的大型企業,前來迎接的人或許不會少,但是真正的腦人物就那么一兩個。
青州太平道聚集了兩三萬人,硬是出來十幾名腦,這只能說明這支武裝現在是群龍無首,令出多頭。廣宗太平道也是四五萬人的規模,真正執掌軍令的是張梁一人。沒有強有力的集中,就沒有強有力的指揮能力。若是真正有戰斗力的兩萬一線部隊令出多頭,是絕對不可能在漳河一線殲滅六七千漢軍精銳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