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逸微微一驚,將羽竹蒸籠的托盤放好,皺眉開口。
“天府說,從現場殘留痕跡判斷應該是玉孤魂山的那些殘暴妖修、散仙干的。特別是玉孤魂山的山主,那個叫什么血面公子的修士,也是個出了名的瘋子。”老婦拿出天府留下的通緝留影石像點開,指著顯現出來的人面說:“他在殺人之前一定要和對方玩一次黑白猜,贏了他的話就可以活,要是輸了就會死得很慘。據說他會把對方的身體四分五裂,神魂拘出,在幽冥火中炙烤九九八十一天,直到對方的神魂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才肯讓其隕落。”
“唉,不知道是他真的那么好運,還是輸了以后會惱羞成怒、說話不算話的把對方也殺了,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見過他的仙修能活下來。”
老婦說著,汪曉婉也附和道:“是啊,雖說盜匪妖修行事一向是斬草除根、不留活口,可倒霉的怎么遇上的就是完顏公子呢?他這么好的人......”
“是啊,那群挨千刀的......”
老婦和汪曉婉說著,柳逸卻只是看著那留影石顯現的畫面一言不發,直到老婦和汪曉婉她們說完了,才淡淡開口:“我有東西落在伽藍寺了,我要回去取一下。”
汪曉婉看著門外漸漸暗下的天色說道:“都快到關門飯點了,明天再去吧。”
“不用了,我去一趟很快的,你們先吃吧,留點菜給我就行了,不用等我了。”柳逸說完,不得汪曉婉再開口,閃身朝門外跑去。
“唉,這孩子總是丟三落四的,不管他了,老年人可挨不起餓,婉兒準備開飯吧。”老婦看著大步流星離去的柳逸搖了搖頭,對汪曉婉說道。
汪曉婉只是回應了一聲,卻看著柳逸離去的背影遲遲不動,直到老婦推她,才不情不愿的走近廚房......
月色清冷,山中深林里草木在夜風搖曳下沙沙作響,將柳逸仿佛是經過精心計算、均勻平緩的呼吸聲掩蓋其中,也掩蓋了他視野所及內,那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之處,天府眾修的腳步聲。
天府的天衛仙修在滿目蒼夷、千瘡百孔的崇巔宮殿廢墟中,施展法術,將那些斷木碎石抬起、清理出來,將一具具被燒得面目全非,甚至只有仙骨才殘留下來的尸體從依稀能見往日華貴富麗的斷壁殘垣中抬出。
柳逸就站在月光之中,烏云之上遙遙望著崇巔宮殿廢墟,直到看見一具左手大拇指由一寒銀鐵煉制入骨髓、一直連接到臂膀的尸體被抬出時,面色開始變得冷凝。神識在無聲無息中,以他為中心迅速蔓延,先是覆蓋方圓十丈,然后是百丈,千丈,萬丈、十萬丈,蔓延滲透進每一寸土地,一直到找出他想找到的東西,那洞穴中的洞穴,守備森嚴宮殿之上的又一層宮殿時,他才猛然睜開了眼睛。
月光在柳逸圓嘟嘟的臉上蒙了一層慘白的銀色,眼睛散發出讓人為之膽寒的光芒,在瞳孔中精光一閃的瞬間,他視野中的景物從一片廢墟變成了燈火通明的宮殿,眼前的人也由遠變近,且換了一身衣服和面孔。
“請問這里是玉孤魂山嗎?”
“什么人!”黑暗中突然傳來的聲音讓玉孤魂山的妖修們頓時一驚,因為無論是宮殿的陣法還是它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來人是什么時候,怎么無聲無息到來的。但他們知道在這種時候,以這種方式來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哦,看來是找對了。”柳逸點了點頭從黑暗中走出,用纖細骨感的手指著自己的胖臉說道:“我們上午見過的,對了,玉孤魂山山主,血面公子在里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