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澤不卑不亢的回道:“羅隊,恕我直言。咱們之前也不是沒打過交道,你們為了讓罪犯不能因精神問題而赦免死刑,可謂是大費周章,不遺余力。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從您的刑偵推理角度來分析看看,如果我和關教授都有嫌疑的話,那你們可能更有動機。”
羅川徹底憤怒了,他一直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就這么看著宋明澤的談笑風生,沒想到現在反過來還被他倒打一耙!
“宋明澤,做過的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改變。就算是藏得住一時,也藏不了一世。這世上高智商罪犯很多,可終其一生沒有露出任何馬腳的卻屈指可數。我不誣陷好人,但是我也不會放過一個惡鬼!宋明澤,咱們未來的路很長,慢慢走。你不是經常碰巧給殺人犯做心理醫生嗎?我以后可能也會經常需要你的幫忙。”羅川面沉似水。
“羅隊客氣了,為警方服務是應該的。我那個小診所,隨時恭候羅隊和關教授的光臨。”宋明澤仍然沒有任何慌亂。
這時解剖室的門打開了,邢老從里面走了出來,一邊摘著口罩一邊說:“羅川,你現在這脾氣怎么越來越大?我在里面就聽見你的聲音了!鬧什么鬧,都散了吧,死者是自縊。”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羅川仍然看著邢老,一臉的不甘心。
邢老只看了羅川一眼,就了解了他的想法,于是十分詳細專業的說道:“死者死亡現場平靜,沒有任何抵抗傷,也沒有發現指痕白印。死者是用自己的內衣肩帶以側位縊型用坐位方式上吊自殺的。內衣肩帶不可能是別人取下來的,否則會有掙扎痕跡。縊索處在甲狀軟骨上下水平,壓迫了迷走神經和頸動脈竇,最后引起了反射性心博變慢停止而死亡。已經采取了心血和胃內容做了常規毒物檢測,結果為陰性。”
聽了這番專業細致的尸檢報告,對陳雪如自殺的定性已經毋庸置疑了。
楊局長舒了口氣,站起來對邢老說:“多虧了你啊,邢老!不然羅川就要把這名死者的死因算在我的頭上了!你是不知道,這小子現在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攔不住他!連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邢老嘆了口氣:“老楊,羅川辦案能力有目共睹。現在死了一個重要的嫌疑人,又是重要的證人,他情緒失控也是可以理解的。”
楊局長走到羅川面前問道:“怎么樣,這次可以冷靜了嗎?我們都能體諒你的心情,但是我希望你也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這名死者本來就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所以我們才嚴加看管的。但是一個人要真想死,抓任何空子也都還是有可能的。她不是跟你說了嗎,她選擇死刑,這只是無法避免的一個意外。繼續好好破案吧!別把注意力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羅川的心里很憋氣,他有心想說出自己的疑慮。但是如果現在說宋明澤有可能用催眠或者心理暗示的方式使陳雪如自殺,那不就相當于把關山也帶進去了嗎?想到此,羅川咽下了自己想說的所有話。只對楊局長說了句:“我明天要出去調查一些細情,隊里案子暫時交給二隊吧。”說完,就叫上了關山,走出了法醫室。
直到走出了警隊的大門,關山才對羅川說:“你不需要因為害怕連累我而壓抑自己的想法,你是隊長,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你應該把心里想的告訴他們。”
羅川點了支煙,搖了搖頭說:“宋明澤擺明了是故意把接見時間安排在了你之后,一切都是他事先算計好的。我雖然沒辦法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們的行動的,但其實想想也不稀奇,他都能在局長辦公室出入自如,還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最讓我擔心的,就是明知道是敵人,卻還是沒辦法阻止他混進自己身邊。而且,關山啊,你知不知道一年前的那個案子,他們最失敗的地方是什么?是他們不但沒有找到證據抓住幕后真兇,還被兇手栽贓陷害牽累了自己人。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在我身上。所以我寧可什么也不說,也不會讓他們把苗頭對向你。”
關山看著羅川笑了,沒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只仰頭看向了夜晚的天空,輕聲的說:“明天我們就去霧都尋找真相,別著急,羅川。是妖精早晚都會現原形,我們一定會抓住證據,將那些該受懲罰的人送進他們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