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川詫異關山的答非所問,就回了句:“發現挺多挺雜,但都談不上什么重大發現。”
“那個黑衣人的身份,你已經知道了?”關山看向了羅川的眼睛。
“我……”羅川一時沒想好怎么回答。要說知道了,他并不知道。因為黑衣人寬大的帽衫遮住了他的容貌,整個人就像一個黑色的暗影,完全看不清相貌。可要說不知道……羅川的心底卻又有了幾分猜測。所以被關山這樣忽然一問,他愣住了。
關山不再逼視羅川,而是放松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說:“你費了那么大的功夫搞這次釣魚行動,雖然說收獲不少,但是一個關鍵人都沒抓到,你竟然沒發怒?這點就很不正常。另外,以你的本事,追那黑衣人追到了墓地內,百分之九十是不可能讓他跑了的。現在他跑了,你卻連提都沒提起過,這點更不正常。還有,對方興師動眾的故布疑陣,弄了那么多人手和車輛,結果并沒有發生什么大案,也沒有人質死亡。你在暗網買來的姑娘送給你了,花的錢也退回來了,還在匆忙逃跑之間給你留下了一堆線索……你說,這些到底有多不正常?”
聽著關山分析的頭頭是道,羅川無話可說。面對這個常年研究人類精神活動和心理變化的好友,羅川只能有些認命的坐在了他旁邊,嘆了口氣說:“什么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不過這件事,我還沒有把握。只是覺得……他不像是暗網中的那些純便態。雖然我沒有看見他的臉,卻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比冰冷更重的悲傷氣息。”
關山沉默了片刻,然后對羅川說:“我有個建議,你聽嗎?”
“嗯,你說。”
“不管這個人是誰,你都暫且先放放。如果他是惡人,你已經放走他一次了,就一定還能再抓到他。可如果他是我說的那個亦正亦邪的人,那么他在暗網中就一定有他的目的。至少現在你不得不承認的是,在他的‘誘導’之下,我們確實掌握了很多以往不了解的訊息。你咬住他不放,反而對誰都沒好處。”說著,關山把視線移到病房的方向,然后對羅川使了個眼色說:“里面那個女人,不一定是好人。嗯,這倒不是因為她長期吸毒,而是她在昏迷期間曾經反復囈語著‘泄露秘密’,‘我知道你是誰’這類的話。而且她身上有幾處很奇怪的紋身,和警方逮捕的其中幾個飆車族身上的紋身一樣。這說明,他們至少都來自同一個組織吧?只不過那些開車混淆視線的人,沒什么太大的用處。他們都是網絡自愿加入者,個個都是懦弱的反社會人格。想殺人又不敢,內心深處邪惡的意念又總是蠢蠢欲動。于是,就參加這次行動。”
“網絡參與?”羅川有些不敢相信。
關山點點頭說:“對啊,就是普通網絡。你大概還不知道,那個月光殺人魔L,不止在暗網中擁有無數追隨者,就連正常網絡里也有粉絲無數。”說到這里,關山忽然不說話了,他的神情有些凄楚,似乎是在為這個愈發扭曲的世界而傷感。
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羅川轉了話題問:“那里面這個女人……?”
“估計沒救了,她不止是失血過多。長期的毒(一)品依賴已經讓她的身體接近油盡燈枯的狀態了,更何況她在兩天前還吃下了有毒物質。你救下她的時候,其實已經奄奄一息在瀕死邊緣了。”關山十分淡定的說著。
羅川懊惱煩躁的運著氣,因為這樣一來,他們就沒有什么關鍵人證了。蘇雯不知所蹤,這個有可能是暗網一員的女人又命在旦夕。剩下的那些被害人,可能也提供不出什么太有價值的線索了。眼下這種情況,只能從那張死人名單以及……那些美麗又致命的花卉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