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川愣住了,被這新手段新花招震住了,沉默了幾秒鐘,他看向了關山:“現在,你還覺得和那個人完全不會有關系嗎?”
這種手段,羅川第一個會想到的,當然不是別人。
但是為了避免先入為主的觀念,羅川還是問了句:“手段專業嗎?他是怎么做到的……給死者換臉?”
邢老換了一個較長的鑷子,輕輕夾起那層臉皮說:“如果單說剝皮手法,那還是挺專業的。人的臉部肌肉神經比較多,紋理比較細,這是一個細致活兒,至少是整張臉弄下來的,沒有什么損傷,邊緣整齊,像是專業外科手術刀。但是……他重組的這個過程就不怎么專業了,因為血跡模糊,我剛剛想擦拭一下,發現眼窩處有問題,這才看出來臉皮和臉并不服帖。我費了很大功夫才將它們分離,因為……這是用膠水粘上的。”
“粘上的??”羅川越來越有些迷茫了。既然有剝皮的功夫,為什么要用這樣粗糙的手法給死者換臉?
關山這時反問了他一句:“怎樣?還一心覺得是他嗎?羅川,我不否認,這個案子的作案手法十分可疑,有懷疑的必要。但是,作案標志沒有顯現,我們還是得當一個獨立案件對待。畢竟,這世上的病態犯罪者不在少數。”
邢老似乎格外喜歡聽關山說話,這會兒連忙夸贊道:“看看,還是關山冷靜睿智!不過……如果真是新罪犯,那你們還真得提高警惕性。這個人不簡單,除了剝臉以外,每具尸體都有不下三十處刀傷,暴力傾向很嚴重啊。”
“死亡時間呢?”關山問。
邢老指了指旁邊盤子里的一坨東西說:“尸體的下腹部已經出現了輕微尸綠,**的血液沿著靜脈形成了那一條條樹枝狀靜脈網。人死后十分鐘左右,麗蠅們就會迅速趕到大餐現場,它們喜歡將卵產在尸體身上所有有‘口’的地方,至少目前我從傷口處發現了不少。大概死了三天左右了。”
“三天?!都是同一時間嗎?”羅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他這突然的變化嚇了邢老一跳:“你干什么一驚一乍的。尸檢驗證死亡時間也沒有能準確到幾分幾秒,我不能肯定他們是同一時間遇害的,但是相差時間一定不會超過24個小時。”
“那就不對了啊!”羅川比剛才更加激動了。
“又怎么了?”邢老有些頭疼的看向羅川。
羅川焦急的說:“因為我到現場的時候,那些尸體身下都有大片大片的血跡。我排查現場線索的時候,那些血跡還沒有完全干涸。如果他們已經死去三天了,時間和那一灘灘血液不就對不上了嗎?他們連尸綠都出現了,怎么還可能流出鮮紅的新鮮血液??”
邢老想了一下,馬上對一直埋頭清理‘臉皮’連話都沒機會說的田甄說:“丫頭,放下活兒,去找尸體衣物上的血跡逐一化驗。如果是羅川說的那樣,那很多血可能就不是死者的。”
“好!”田甄利落的放下活兒,摘了手套口罩,對關山笑了笑,就走出去了。
“不是死者的……那會是誰的,他這么做到底什么目的呢?”羅川自言自語的說。
“你別著急,既然死亡時間是三天前,那小雪就沒有什么嫌疑了。”關山勸解著羅川。
可羅川卻搖搖頭說:“這幾天他一直在外面忙著,即便是三天前,我也沒辦法給他做證明。真打算懷疑他,完全可以說他今天是處理尸體去的。就算證據不足,惹人懷疑總是免不了的。可是,兇手哪來的那么多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