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令人無奈的“防護措施”,羅川深深嘆了口氣。沒來由的,他有一種淡淡的挫敗感。這些老百姓,寧愿相信黃紙大蒜十字架,也不愿意相信執法者的調查能給他們一個交代。羅川不禁自問,是依舊有愚昧的思想觀念沒轉變呢?還是自己真的無能。
前面的小王指著不遠處的路口說:“到那里,咱車也進不去了。廖家就在那路口右拐不遠處。他媳婦兒名叫孫慈,在這村里可有名,屬于沒人敢惹的那號人,外號叫瓷兒。您知道什么意思嗎?就是碰不得啊,幾乎專業碰瓷兒的。狗沖她叫兩聲,她能咬狗兩口的那種人。所以我建議,有什么事咱們還是在屋外說。否則保不齊……死人的事沒解決,再壞了您二位名聲。”
“……”羅川和關山都沉默了,確實沒想到這第一個死者的家屬是這樣的人。
當地人當然是當地警員最了解,羅川聽從了小王的忠告,一路跟著小王來到了廖海明的家。
略有些破舊的鐵門,門上油漆早已生銹斑駁。門邊還有一張貼著一半的白紙,上面寫的應該是“恕抱不周”,以告親戚鄰里過往來人,這家有喪事。現在也不知道怎么撕了一半,要掉不掉的垂在那里。
小王硬著頭皮敲了敲門,門內很快就傳開了一個尖細的聲音,吊著嗓子問了句:“誰呀?天都快黑了,敲寡婦門找事兒是吧?”
小王和小趙同時回頭沖羅川和關山努了努嘴,意思是讓他們看看,“瓷兒”這個外號可不是白來的,這還沒碰上呢,就要開始訛人了。
“我們是警局的,開門吧。”小王明顯犯怵,但還是例行公事一樣的說了出來。
里面人碎碎叨叨的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打開門,裹了裹身上半敞的睡衣說:“干什么呀?”
小趙向后指了指羅川和關山說:“這都是市局的領導,是特意來調查廖海明的死。”
孫慈翻了個白眼,但是眼神卻一直不懷好意的停留在羅川和關山的臉上,陰陽怪氣的說:“死都死了,埋都埋了,還有什么可查的?我還真沒想到,那死鬼還真有本事,市里竟然會來人調查他?”
要看這女人必定難纏,羅川不想浪費時間,這時上前一步說:“你也不想你丈夫死的不明不白吧?即便……你并不怎么傷心。”說著,羅川還故意瞥了一眼門內。
孫慈連忙擋住了羅川的視線,一挺胸脯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勸你別胡說八道。趕緊走吧,再不走,我叫了啊!”
關山在一旁笑了笑,然后十分淡定的說:“你身上有一股煙味,我覺得不是你的。睡衣穿的匆忙,扣子都扣錯了。脖子上的吻痕雖然被你頭發蓋住了,但還是挺明顯的。眼神閃爍,堵在門前,明顯是怕我們進去撞上你的好事。且不說你丈夫剛死十幾天你就另尋新歡吧,單單就說這個節骨眼他還堂而皇之睡在你家,你說警方有沒有理由懷疑廖海明的死和情殺有關?”
孫慈的臉一下子就白了,頓時結結巴巴地說:“你們……你們可別含血噴人啊……我……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