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陸壓道人還想追問下去。
姒癸搶聲打斷道:“行了,此事本皇自有計較,用不到你操心,說正事吧,你此次借機與本皇單獨會面,所為何事?”
經過姒癸提及往事,陸壓道人的心態已截然不同,沒了彎彎繞繞的心思,直接了當道:“本座是來提醒你,小心闡教的陰謀。”
姒癸淡然問道:“哦,闡教有什么陰謀?”
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他心里倒是蠻驚喜的。
安插的一層假身份,居然還能讓他有這種意外收獲。
有個二五仔在敵對勢力的感覺,還蠻不錯的。
陸壓道人沉聲道:“闡教欲以截教門人為代價,消除即將來勢兇猛的殺劫。”
姒癸聞言若有所思:“具體是怎么做的?”
陸壓道人惜字如金道:“栽贓陷害,驅虎吞狼。”
雖然只有八個字,足夠讓姒癸將整件事的脈絡串聯起來。
“先是暗中操控一群散修劫殺截教弟子,引起截教反撲,再借截教的手清掃散修一派,反觀闡教,非但沒有任何損失,反而吸引不少被截教追殺的走投無路的散修投靠。”
“最后還能站在正義的角度去譴責截教和散修一派,一石多鳥,不可謂謀略甚深。”
陸壓道人似乎對比并不覺得奇怪:“你看出來了?”
姒癸打了個哈欠:“你太小看本皇了,若連這都看不清楚,本皇憑什么依靠一己之力建立妖庭?”
陸壓道人嘀咕道:“難道不是因為你出生太陽星,身份高貴,血脈純凈嗎?”
姒癸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什么?”
陸壓道人權當自己什么都沒說過,點頭應道:“沒錯,闡教打的正是這個主意,元始圣人推算得知,每逢殺劫,必有一群人跟著隕落,但死的人的夠多夠份量,剩下的人就會安然無恙。”
“他最先想的是,先設計讓截教掃蕩散修一派,如果還不夠消弭殺劫,就借機對截教中人下手。”
說到此處,陸壓道人神色怪異看了姒癸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點,所以與闡教和散修斗法的時候,幾乎不痛下殺手。”
姒癸搖了搖頭:“圣人不久前推斷出來的東西,本皇消息不通,又從何提前得知?”
別說陸壓道人只是他扮演身份的兒子,就算是他親兒子,他也不可能將祭壇告訴對方。
陸壓道人嘆了口氣:“所以你能預知到,并快速做出決斷,也算是非同一般。”
姒癸神色漠然:“但你卻讓我失望了,你不該殺趙公明的。”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宛若平靜的水面掉入一塊巨石,在陸壓道人的腦海里,掀起滔天大浪。
“你怎么知道的?”
姒癸悠然道:“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陸壓道人聞言一愣:“什么時候?我怎么不記得?”
姒癸臉上悠閑的表情一如既往:“現在啊。”
陸壓道人惱羞成怒道:“你詐我?”
姒癸不可置否說道:“倒也不是詐,畢竟會釘頭七箭書的人不多。”
陸壓道人總算明白,對方真沒詐他,否則不可能連釘頭七箭書都知道。
并且對方沒有宣揚出去這點,似乎更像他那隕落的父皇。
“沒錯,趙公明死在本座的釘頭七箭書之下。”
到了這個地步,否認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爽快承認。
姒癸重復說道:“你不該讓他隕落的。”
陸壓道人漠然道:“你在指責我嗎?”
姒癸連連搖頭:“指責說不上,本皇其實是在擔心你。”
“趙公明畢竟是通天圣人的親傳弟子,他無端隕落,通天圣人豈會善罷甘休?如今多寶道人正在大肆追查兇手,如查出是你所為,連元始道人都保不住你。”
“你最好想辦法將此事遮掩過去,誰都不知道,也就沒了后顧之憂。”
“萬一,本皇是說萬一,你被查到了,打死也不能承認,那樣或許元始道人會出面保你,給你一條生路,否則這也是他的不歸路。”
陸壓道人傲道:“誰需要你來擔心?本座自有辦法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