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氣運流失,境界隱隱不穩,禹皇心中的怒火急劇消失,只剩恐懼,更多的,卻是絕望。
“姒癸,你住手,快住手,你不是要寶物嗎?本皇可以給你,只要你肯住手,全部都給你,夏皇之位也是你的,本皇可以在大道面前立誓,事后立刻離開大夏,有你在的一天,從此不再踏入九州半步。”
姒癸神色復雜:“先祖大人,早這樣該多好,現在已經晚了,這門秘術乃是圣人傳授,一經施展,無法停止。”
禹皇聞言體內大道之力猛地炸開,欲掙脫后土的壓制。
然而兩者之間的差距幾乎難以度量,任由禹皇爆發出不下于準圣的沖擊,后土永遠都是五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搭著。
連一絲晃動都沒有。
禹皇發出絕望的怒吼:“圣人,又是圣人,什么都是他們,我人族之所以難以出頭,圣人難辭其咎,姒癸,若有機會,你一定要擺脫圣人對我人族的鉗制,為我人族搏一番天地。”
姒癸嘆道:“這都什么時候了,先祖大人居然還有心思挑撥離間?”
不得不說,哪怕處在極度危險之中,禹皇依然能敏銳察覺到他的反抗可以打斷姒癸對他施的邪術。
在反抗無果后,又故意說出那番話,只要姒癸回答好,就能引起后土的反感,說不定能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可惜姒癸沒那么傻,去應和他看似感人肺腑,實則包藏禍心的話語。
對付圣人,有那么簡單嗎?
短短幾句話的時間,禹皇身上三分之一的人道氣運已經轉移到了姒癸身上。
單單三分之一,就已經是姒癸本身擁有人道氣運的百倍不止。
隨著氣運的涌入、翻騰乃至灼燒。
姒癸原本緩緩增長的修為,頃刻之間像是搭了火箭,急劇狂飆。
平時需用心領悟的大道感悟,如萬川歸海一般,涌入他的腦海,填鴨式的促使他進步。
福靈心至的他,立刻施展秘術盤古真身,大道感悟與天地元氣一起融入其中。
原本略顯瘦弱和虛浮的盤古真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填充起來。
皮膜變得愈發堅韌,肌肉隆起來像一座座小山,血液奔騰流淌,宛如江河,骨骼鍍了一層金光。
腦海里一枚枚神篆顯化成型,首先變成完整一道神通的,是姒癸一直都未修煉成的斡旋造化。
接著是移星換斗、隔垣洞見……
相比修為神通術法全面提升的姒癸,禹皇如那被抽出了根基的沙盤,開始了崩散。
哪怕依然有準圣境的修為,整個人好像老態了許多,步入老年。
“弒祖孽畜,本皇若是不死,必定將你不肖子孫剝皮拆骨,囚禁的你神魂受盡煎熬,令你永世不得超生。”
最終在禹皇一聲驚怒不甘的咆哮之中,姒癸將禹皇身上的人道氣運盡數吸納。
原本插入禹皇體內的“線條”自動回到姒癸體內。
姒癸沒有去管禹皇此刻是什么狀態,自顧盤腿而坐,屏氣凝神,消化氣運暴漲帶來的巨大好處。
隨著修為迅速增長,姒癸感覺整個人一直在往上飄,飄啊飄,不知飄了多久,上頭出現一道屏障。
他下意識用手捅了一下。
“咔嚓”一聲,屏障碎裂。
所有的意識瞬間回歸,姒癸猛地睜開眼睛,一道烙印在他神魂上顯現。
烙印顯現的那刻,姒癸仿佛聽到無數人類在低聲細語。
有人在山林中狩獵,乞求人族先賢護佑他滿載而歸。
有人在種植糧食,祈禱先賢保佑來年風調雨順,能有大豐收。
有人剛結束云雨之歡,希望能懷有子嗣。
原來這就是準圣境,可以傾聽回應同道者的想法,可以借助此道一部分威能應敵。
姒癸主要修煉的是人道,所以他只能聽到人族向人族先賢的乞求和禱告。
如果他修煉的是天道,估計看到的又是另一番場景。
難怪妖族沒落幾乎成為定局,難怪人族想修煉到這等境界,必須得建立統一世俗王朝,給人族子民灌輸相應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