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入鬼婦鼻中,暫且留下一道印記。
諸女皆有一根草,誰也不曾少。
“她們口中的阿紫姐姐,看來就是負責采引孔東流魂氣的主力了,她不離開孔東流,小僧也難以施法啊……小夜,引開她們。”
周逸一聲令下。
在山坡上快活翻騰的夜馬陡然立起。
它扭頭朝向眾女淡淡瞥了一眼,眾女皆是悚然,面頰皆泛紅潮。
“嘶~”
夜馬仰頭而鳴,邁開四蹄,向遠處奔騰而去。
“它跑了!”
“別走啊!”
眾女滿臉的急不可耐,飄然而起來,化作一道道透明的人形虛影,追向夜馬。
唯一還保持清醒的,便是那名曼妙妖嬈身著大紅袍的女子。
“怪哉怪哉,得趕快去找阿紫姐姐!”
她皺著眉頭,轉身躍起,化作鬼影,向山下的城廓飄去。
她自然沒有發現,身后不遠處,一名白袍如雪的僧人,躡履而行,足不沾塵,靜悄悄地跟隨著她。
……
“這里是……文和縣。”
周逸跟隨名為阿緋的鬼婦進到城中,所見所聞,竟都無比熟悉。
街坊巷道,石橋流水,店鋪酒樓,男男女女,所有的景觀人文,皆與文和縣一模一樣。
周逸并無太多意外。
異夢術之所以能令人深陷入其中,難以自拔,醒來后亦恍如隔世,念念不忘,就是因其太過逼真,仿佛多活了一世輪回。
有心存善念的精怪用異夢術報恩。
自然也會有妖邪鬼物使用此術來害人。
周逸悄然跟隨在阿緋身后,來到了距離石橋不足十里地的河畔水榭前。
尚未靠近,便聽到一陣男女嬉笑之聲,從小榭中傳出。
隔著窗欞白紙,隱約見到一名風姿俊朗的年輕男子,正匐于案前作畫。
身著紫紗的妙齡女郎,手執團扇,笑語晏晏,時而替孔東流擦擦汗,時而喂其一枚櫻桃。
兩人含情脈脈,形影不離,緊緊偎依。
當真是,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
水榭外,周逸摸了摸滑不溜秋的光腦袋,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這女鬼真是好大的膽子……
……敢喂小僧犬糧者,雖遠必誅之!”
忽在這時,紫衣女郎側過臉,向水榭外望了過來。
紅袍女子穿過廊橋,佇足于門口,表情肅然,眨了眨眼,隨后傳音入密。
“姐姐,外頭來了一匹……好大的野馬……妹妹們都去追了。”
“你是說,姥母的夢術中,混入了其它生靈?”
“是啊姐姐,真是好大的一匹馬。”
“姥母又在閉關,我等也不得隨意離開,這樣吧,我與孔郎說一聲,便隨你去看看。”
“咯咯,還孔郎呢?姐姐該不會真對這個人間貴子動了情吧?”
“瞎說什么。只不過姥母曾說過,讓這些人間男子動情的最好辦法,便是投之以情,演戲若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