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娘面頰通紅,又驚又怒,目光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同樣都是高人,看起來也都年輕俊美,似會駐顏之術,可這個青袍前輩,簡直放肆無禮,惡劣至極!
堂堂逸塵大師,怎會與這種登徒子來往?
“你想做什么!再不松手!某便自盡!”
韋幼娘也是性情貞烈,面對不斷迫近的周逸,依舊滿臉不屈,美目中隱隱噙著屈辱的淚花。
就在這時。
伏牛坊的夜幕深處,飄來一道無形無色,肉眼凡胎難以捕獲的幽影。
周逸眼睛猛然一亮。
總算引出來了!
然而那道幽影,并未靠近,而是停留在遠處,遙遙觀望,隨后召喚著潛伏于坊中各處的其它幽影。
周逸心中大定。
衛小腸,是第一道誘餌,用來引起坊中之魔的注意。
而分身葉小郎,則是第二道誘餌。
作為解救衛小腸的高人,在魔的眼里,雖是一塊充滿誘惑的肥肉,可也讓它們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今晚,葉小郎卻“暴露”出了一個致命弱點——輕浮好色。
魔,終于開始蠢蠢欲動。
所以今晚的女主角韋幼娘,也可以順利殺青了。
“放開我……”
韋幼娘半邊身子都已落入“前輩”懷中,正欲不顧一切,真氣沖破丹田,玉石俱焚。
這時候,她耳旁響起一陣冷笑,身體已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并且解開禁制,向遠處推出。
“哭甚哭,哼,我葉某人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晦氣!真是晦氣!”
韋幼娘如逢大赦,頭也不敢回,向不良人的官署逃去。
距離伏牛坊相隔兩條街的某處。
白衣僧人雙掌合十,看著淚奔而過的女不良人,眸眼低垂,口喧佛號。
“阿彌陀佛,今夜借你做一次工具人。欠我之恩,就算還了吧。不過被一片葉兒摸了一下手,應當……問題不大?”
與此同時,伏牛坊中,終于有一條幽影,鉆入葉小郎體內。
葉小郎恍若未覺。
見他毫無反應,又是一條幽影,從旁邊的百姓房舍中閃出,鉆進葉小郎體內。
葉小郎轉過身,向西行去。
不斷有新的幽影,離開坊中百姓,鉆入他體內。
而在伏牛坊外,周逸也在向西而行,很快距離伏牛坊,只剩下一條街。
“阿彌陀佛。這一次小僧不僅要徹底鏟除你輩,還要牢牢記住你們的味道。從此往后,于我眼前,再無所遁形。”
……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他會是這種人!”
不良人衙署中。
韋幼娘怔怔凝望遠方,眸子依然還微紅著。
在她想來,那個青袍男子能夠擁有逸塵大師的符葉,要么是摯交好友,要么便是信得過之人。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為何逸塵大師的朋友,會是這么一個不知廉恥的登徒子?
‘我便是逸塵啊……’
青袍男子的聲音尤回蕩在耳旁。
韋幼娘心中咯噔一跳。
現在回想起來,那人的相貌,的確與記憶中那位高僧,有著七分相似。
并且這人的言語行為,和三天前,他救走那名衛姓武卒時,完全判若兩人。
那時候,仿佛游戲人間的高人,今晚,卻突然變成了登徒子……這很不對勁啊。
“那晚他好像說過,冷師兄心中有鬼……他為何要救那個衛姓武卒?又為何要滯留于伏牛坊?”
韋幼娘漸漸恢復了冷靜與理智。
她沉思片刻,走到一處墻壁前,取出了不良印渡入真氣,打開墻壁上那一重重禁制,走進密室。
暗淡無光的密室中,藏滿了廣元郡這些年來所留存的幽卷秘案。
她找出了冷由虛在位這幾個月里,關于城西伏牛坊的幽卷。
三天前,冷由虛重傷昏迷,直到昨晚剛醒,根本來不及掩蓋什么。
看著看著,韋幼娘的神色逐漸變得激動起來。
“狗賊!為了一己之私,竟敢隱瞞伏牛坊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