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還看不出其目的,不過確實是罕見的厲害人物。
法師雖有大神通,可對此類人物,還需小心防備。”
怎么防?
自己防自己?
左右互搏玩精分嗎?
周逸心中暗嘆,話說到這份上,也沒必要再向蕭輕素吐露實情了。
他大概也能猜到,這位女智多星,之所以毫不猶豫地向自己投誠。
是因為她認定,自己只是一個英俊瀟灑的“單身”和尚,出現在廣元郡,純粹是為了行俠仗義、斬妖除魔。
與那個在陰間“做妖”的陰謀家大大王,根本是兩路人。
為了某僧高大偉岸、正道之光的形象,啥也甭多說了。
“阿彌陀佛。”
周逸行了個佛禮,笑道:“蕭山神剛剛歸位,定有許多事要忙。這些日子,小僧都會留在廣元郡,以防不時之需。”
“多謝法師。”
蕭輕素起身,目送那襲雪白僧袍飄然遠去,心中蕩漾起一絲復雜的情愫。
世間竟有如此人物,奈何,已遁入空門。
很快,她感應到了兩名城隍廟“來客”,已在伏牛坊外止住,并且開始向南返回。
蕭輕素不由暗暗點頭,這才對。
郡府陰間的推官和無常,定是想來一探究竟,如今感應到法師高深莫測的氣息,業已被嚇退了。
至于府城隍廟背后那位神秘莫測的大大王,她被困于陶瓷偶身中時,沒少對其進行卜算推演。
得出的結論卻是……投靠這等城府深不可測的梟雄人物,便如與虎謀皮,十有**也會像楊清一樣,最終淪為傀儡。
好在上天,送來了這位同樣神秘,卻瀟灑正義的法師。
雖說自己答應供他驅策,為他效勞。
可一位游戲人間的高僧,自身本領又高強,哪會真正用得上伏牛山神廟。
長街清雪,月落如銀。
蕭輕素彎腰拾起地上那只木偶,臉上浮起哀傷。
“冥輪不顯,縱然那些城隍大王們,也無法干預六道輪回……妹妹,姐姐唯一能做的,便是為你報仇了。”
轉身的剎那,她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疑惑。
“怪了,法師不是對陰間之事不感興趣嗎?
可為何我一提大大王,他就已知大大王不是鬼怪,而是一個‘人’?
……佛門之法,果真玄妙。”
……
伏牛坊外,某條深巷中,周逸停下腳步。
兩條人影從他身后飄落。
一男一女,皆匍匐而拜。
“參見圣僧!”
周逸轉過頭,微笑著看向久違的崔氏兄妹。
崔氏兄妹神情激動,縱然已非凡人之體,修為有成,亦難抑制此時心情。
數月前,他們在平沙鎮與周逸分別,又于河神廟中修成香火之道。
之后便被周逸通過分身葉道人,召回郡府城隍廟,迄今已有兩個多月。
雖然他們每晚都能見到化身府城隍的葉道人,并且隱隱猜測到葉道人與圣僧的關系。
可畢竟那不是圣僧的真身,感覺也大不相同,遠不如眼下這般親切。
周逸也在打量著面前的兄妹二人。
崔護,這位昔日的隱門高手,死后被自己介紹到黃虛的“香火之道培訓班”,如今香火之道終于有所小成。
在周逸的授意下,已經開始在城隍廟里,立泥塑,聚人望,吸香火。
崔護生前乃是人間開府高手,劍南隱門中的佼佼者,一身橫練功夫厲害了得。
可死后,卻每日手捧陰陽二冊,提筆而書,判定郡府亡魂生前善惡功過。
至于崔鶯兒。
她為飛天女尸,后獲得上古旱魃之體。
那日平沙鎮客棧前,崔鶯兒吸盡嶺南兵戈血煞之氣,六親不認,大殺四方,兇殘可怖。
隨著香火之道有成。
如今的她,周身煞氣盡斂,肌膚瑩白如雪,空靈剔透,只留眉心一豎朱紅,憑生一抹嬌艷。
在郡府城隍廟中,道行僅次于府城隍,更被周逸賜花名“白無常”。
她和崔護一樣,也都在城隍廟中立起泥像。
一左一右,享受凡間人望與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