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山神,非得自尋死路,可惜了……”
李吉銀話音未落,臉色陡然變得僵硬。
就見那素紗如雪,翩躚曼妙的身影,安然無恙地從大火中走出,臉上也沒有絲毫痛苦煎熬之色,平靜得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甚至還有些愉悅。
“對了,那個妙上真人騙了你們,本座的根腳并不是桃木。”
蕭輕素微笑道,長袖揮出,香火之力轟向李吉銀。
嘭!
李吉銀御劍招架,卻還是倒飛出百丈,守護肉身的符甲四分五裂,扭頭噴出一口鮮血。
“走!”
他自知此為對方地盤,也不戀戰,狠狠瞪了眼半空中的女山神,隨后召出符鶴,向遠處飛去。
冷由虛和韋業成緊隨其后。
前者神色倉皇,后者表情凝重。
蕭輕素騰空而起,長袖翻飛,追殺向李吉銀,眸中卻泛起一絲可惜。
換成百多年前,全盛時期,憑借封號太守的修為,殺那個術修自不費吹灰之力。
可被囚于陶偶這么多年,只靠女史祠堂的香火供養,她的修為已跌落至封號縣主,與那魂氣術修也只在伯仲間。
這也是她不能放走那個術修的原因之一。
無論后續怎么處理,只有將其滅口,才能守住廣元郡中,所有的秘密。
她且追且戰,不斷釋放香火之力,將那三人向北逼去。
城東是河神廟,那條黃魚精打從百年前起,就與她們姐妹倆不對付。
城南更不用說,那城隍廟背后坐著的,可是神秘莫測、心思深沉的南方大大王。
十有**會派鬼怪救下李吉銀,趁機與御兵派,乃至天師道,結下情分。
“怎么飛那么快!”
蕭輕素暗暗皺眉。
距離郡北邊境已經不足十里。
過了邊境,翻山越嶺,再向北,便是出了廣元郡以及伏牛山北麓的勢力范疇。
再想抓住那個魂氣術修,可就難上加難了。
忽在這時,破風聲從北邊遠處傳來,緊接著是一股股術道修者的氣息,正由遠及近,向廣元郡飄來。
“不好。”
蕭輕素目光閃動。
她自然也已經想到,定是有附近的術道門派,發覺了伏牛山的異變,前來察看。
而在她正前方,百丈之外。
駕鶴狂逃的李吉銀,略顯蒼白的面龐上浮起狂喜。
冷由虛同樣長舒口氣,暗自慶幸。
唯獨韋業成心臟狂跳,惴惴不安,臉色變幻不定,暗暗懊悔,之前一時上頭,實在是過于草率了。
那新山神,遠沒有土地描述的那么厲害。
等李吉銀平安回轉御兵派,便是秋后算賬之時。
別說自己和幼娘了,整個韋家,恐怕都要遭殃了。
他盯著李吉銀的后背,咬緊牙關,卻絲毫不敢妄動。
哪怕李吉銀已然負傷,可依舊是魂氣高手,縱然只剩三成的功力,也非自己一個觀魂武人所能圖謀的。
月光清寒,照雪如落銀。
幾人都未曾發現,在他們下方,城北那寬大的門墻前,突然飄下一片圓葉。
圓葉游游蕩蕩,飄落在地。
變成了一個長發青袍,腰掛大葫蘆的小郎君。
他抬起頭,凝望向那名瀟灑如仙人御鶴,此時正長舒口氣的圓臉術修。
“阿彌陀佛,終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