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鏤空的高閣木桌旁,山神蕭輕素,河神黃虛,偽裝涇河小龍的燭龍,以及自己的分身葉小郎,正在打著馬吊。
起初那三位并不樂意,都覺得這麻將游戲十分幼稚。
畢竟以他們接近太守封號的修為,兼之本身的靈性,看牌聽牌都不帶用術法的。
周逸也不含糊,直接在牌桌上丟下一道法陣,杜絕了他們任何憑借術法靈性作弊的行為。
結果三人越打越上頭,此時臉上已經貼滿了白紙條,其中以“涇河小龍”臉上的紙條最多,誰讓他聲名在外呢。
夜云、思月,以及那位打算長留島上參悟丹道的煮石派弟子林川看了會牌后,也都有些上頭,奈何三缺一,又不敢打擾圣僧,索性拉上初來乍到的青奴另開一桌。
沒錯,周逸最終還是將青奴帶到了誅鱉島上,日后便負責打理竹樓。
而青奴與故主劉陵和的分別,也并沒有想象中的哭哭啼啼,難舍難分。
兩人其實都心知肚明。
即便術道流派不會再去找青奴的麻煩,可他妖怪的身份已經曝光,武安幫幫眾,包括尋常百姓,也都無法再容他繼續呆在太安郡。
青奴心中也另有打算,他將自己的身份敗露,歸罪于九陰山弟子陸虛,以及北酆府弟子吳源。
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內心里暗暗發誓,等到學成本領,定要找這二人算賬。
周逸將青奴的所思所想看在眼里。
雖說一切痛苦,都來自于執妄,可他并不想干涉青奴的決定,當然也不會傳授青奴本事。
這小涇河上,誅鱉島中,廣元郡里,這么多神通廣大之輩,只要誠心誠意,能學到的本事多了去。
“哎呀!怎么這么多人!”
香珠也醒來了。
看著滿屋子熱鬧歡騰的眾人,時不時還有人從豎立的漩渦中走進來,有肌白如雪、嬌艷明媚的女子,也有自己曾在文和縣見過的馬臉怪人,還有纏著繃帶、手提墨筆的矮壯男子,甚至到最后還來了一個比竹樓還高的牛頭怪物,在竹樓邊晃悠……香珠本能地揉了揉眼睛,只覺自己應當還沒有完全清醒。
“好真實的夢啊。咦,小貍奴,你也在啊!”
周逸看著一臉迷糊忙著去逮貓的小侍女,臉上浮起柔和的微笑。
這半年里,自己身旁眾人都有進步。
唯獨這個來歷最為奇異的小侍女依舊原地踏步,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等到來年,若有機會,也該把香珠的問題給徹底解決了。
誅鱉島上的熱鬧,從除夕一直持續到了正月里。
牛頭馬面和白無常率先向周逸告辭,他們三個還有攻略三郡的任務沒有完成。
不久,山神、河神以及判官崔護,也都紛紛返回廣元郡,新年里香火旺盛,他們自然也需趁此機會,好好提升一番香火之力。
尤其是河神黃虛,他已經收到圣僧的暗示,不日又將有一位新人,前往河神廟向他學習香火神道。
在外面躲了將近兩個月都沒有躲掉這份差事,老黃虛表面上雖仍在掙扎,可內心已然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夜叉暫回牛渚磯,在那幾位江湖大俠的鼓吹下,整個劍南道的江湖之中,都流傳開來小涇河有仙島的傳聞。
越來越多的江湖俠士,武林門派,紛至沓來,尋求仙緣。
牛渚磯水幫自然責任重大,擔負著為那些江湖認識指(錯)路的重任。
思月則與留在島上的煮石派弟子林川商議,是否可以從村民中挑選一些忠心于圣僧,且又本分的年輕人,傳授武技與術法,免得村民毫無自保能力。
至于燭龍,它生怕自己徹底坐實了菩薩坐騎的身份,整個新年里都在想方設法明里暗里鼓動周逸,去收了那頭已如喪家之犬般,忙著逃命的金翅大鵬。
“菩薩啊,這金翅大鵬可是上古奇禽,它的祖輩即便在小龍生活的那個年代里,也堪稱天地一絕。”
“菩薩啊,你不收它,旁人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到那時你可就要追悔莫及了!”
“菩薩啊,小龍得道涇河水府傳報,不僅是人間術道流派,就連一些香火神祗,南庭江一脈的高手,都在圍剿金翅大鵬。”
“最新消息,一些亂道盟的大妖,也開始暗中商議是否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