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塵之沒有深談:“此事不急,先在家里安置下來,我會慢慢與你細講。”
不一會兒,馬車駛出果田區,抵達一座山巒腳下,丁塵之頓一揮手:“到了,下車罷!”
丁醒落地以后,發現前方是一片山群,他肉眼看不清具體規模,只覺煙云霧罩,甚是縹緲。
唯有飄蕩半空的酒香滲進鼻中,令他清晰難忘。
目光收回來,見馬車停在山腳處的一座石殿外。
丁塵之讓丁醒暫候,他獨自入了殿門,過了片刻功夫,陪同一位身材肥碩的男青年一塊出殿。
丁醒初到新莊,牢記父母教誨,學著察言觀色,他發現胖子青年冷著臉,邁著八字步,頗有一副官差的威風。
反觀自家伯祖,年紀比胖子老很多,卻沒有從胖子那里得到尊重,點頭哈腰跟在胖子身邊,即使一直陪著笑,胖子卻始終不給一點好臉色。
這一幕讓丁醒看的難受,沒來由討厭起胖子來。
“這就是你本家孫子嗎?模樣倒是周正,即使資質不夠,也可拿去與外莊應酬,起碼配得上我家的門面!”胖子拿眼剜了丁醒一下,伸手去抓韁繩。
丁醒見胖子要把馬車拽走,心里算是明白過來,弄了半天,這匹馬竟然不是伯祖養的。
他戀戀難舍,喊了一聲:“謝謝馬姐姐一路載送,你辛苦了!”
那胖子聽了此話,把臉一沉,呵斥道:“窮鄉僻壤的野孩子就是沒有教養,我拿出馬車去接你,沒見你道一聲謝,竟然與妖畜稱兄道姐!”
連帶遷怒丁塵之:“丁老頭,好好管教他,要盡快學足禮數!”
丁塵之不是不道謝,而是尚未來得及讓丁醒作揖叫人,況且這馬車是公家之物,又不屬于胖子,丁塵之是出錢租賃使用,丁醒一字不吭也不會理虧。
那胖子先出惡言,丁塵之脾氣再好,面子上也掛不住,他本想給胖子說幾句客套話周旋,卻是忍住了。
他以前應該常受這種屈辱,仿佛習慣了一樣,臉色始終未變,只想盡快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誰知那匹棗紅馬忽然發飆,聽了胖子對丁醒的指責,猛蹬了一下前腳,正中胖子胯骨之下。
“哎呦,疼死我了!”胖子彎腰大叫,殺豬似的:“好呀,你這畜生,竟敢偷襲爺,看爺不把你抽的三天出不了槽!”
當下提起馬鞭,咬牙切齒往馬背上招呼。
丁醒見白蹄挨打,伸手去拽丁塵之的袖口,希望丁塵之能管一管。
但丁塵之置若罔聞,反而一甩手臂,攔住丁醒肩膀,不讓他回頭看。
這胖子名叫伍天德,卻沒什么德操,仗著與莊主的親戚關系,掌管莊上的靈獸調用,慣會吃拿卡要,心眼又小。
一旦丁醒與他來個目光對視,鞭子極可能要落在丁醒身上,于是丁塵之推著丁醒趕快離去,息事寧人,免得事態擴大。
這一輕微的動作,讓丁醒到了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伯祖在‘金露仙莊’的境況與地位,他也有了一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