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望群修:“諸位可有法子,逼顯它的真形?”
那幾名散修齊齊搖頭。
丁醒手上有一柄‘月下紙兵’,此時月色正旺,威力可以保持全盛狀態,他暗自揣摩,紙兵與紙門都是紙寶,能否相互感應呢?
他正想著,忽見范藥師躍至黃姑娘身側,“我這里有一法!以其之道,還擊其身!”
范藥師掌中托著一柄手指長的紙刀,“這口法刀并非我所煉制,而是在劍禁中尋來的遺寶,料想能夠劈顯紙門真容。”
他張口一吹,紙刀飄飛出去,迎風大漲,轉眼變成臂長。
這刀橫在紙門上空,微微一抬,又大幅下劈,刀刃猛斬地面。
咔!
伴著一條狹長火星,地面裂開一道氣幕缺口,起先這口子只有數寸來長,眨眼擴大為丈許,并朝四方快速蔓延。
等這一層薄薄的氣幕潰散以后,一座長方形的貼地紙門,也徹底顯露出真身。
這紙門的外相,與章麻子的描述類似。
“是它!就是這座門!”
章麻子一步跳過去,垂頭一看,發現紙門上裂開三個大窟窿,這窟窿里邊一團漆黑,仿佛是無底洞一樣。
章麻子頓覺稀奇:“昨天我來時,窟窿上面懸有酒壇,窟窿下面書蟲扎堆,今晚怎么會全部消失呢!”
其實不難猜測,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剪道人已經搬空窟窿里邊的所有東西,然后逃之夭夭,只留下這一扇破門,讓章麻子過來撿漏。
他目光在群修身上轉了一圈:“諸位,你們說,一剪童子是不是已經溜走了?”
如果一剪道人逃走,那他們就是白跑一趟。
但大家誰也不想空手而歸。
此時范藥師仍在持刀劈門,他似乎是看中了紙門材質,想從地面挖出來,可無論他如何施法,都不能撼動紙門分毫,也無法造成紙門與地面脫離。
他余光打量黃姑娘,見黃姑娘的孽牙蛙天賦克紙,卻照樣啃不動紙門。
反正大家都取不走,范藥師就不再擔心。
就此收了刀,朝群修喊話:“這門下,顯然是另有結界,但結界環境難以探測,諸位有誰馴服有妖奴,不妨派遣下去查探一番!”
此言落畢,老彭當即驅使黑甲蜈蚣進入紙門,黃姑娘的孽牙蛙緊隨其后。
散修的速度也不慢,先后放出三頭妖奴。
也就片刻功夫,就聽老彭在喊:“呦呵,俺的蚣兒發現一座橫倒的金色酒缸,小山一樣大,章道友是實誠人,金露仙莊失竊的靈窖真有可能在這里!咦?這酒缸怎么沒有封蓋,缸口處密密麻麻積壓著什么東西……”
黃姑娘忽然在旁尖叫:“那是書蠹蟲群!天呀,一下子沖出這么多蟲妖,快撤,把妖奴全部撤回來!”
她一邊喊,一邊轉望丁醒與范藥師:“蟲群有可能沖出紙門,你們做好滅蟲準備!”
范藥師閃身急遁,瞬時遠離了紙門范圍,邊問黃姑娘:“蟲群在,一剪童子應該也在!有沒有找到他的藏匿方位?”
黃姑娘搖頭:“蟲群太密集,遮住了妖奴視線,必須先清蟲,然后才能搜查一剪童子!”
這一瞬間,這支隊伍的所有修士都在考慮著‘金色酒缸’、‘蟲群’與‘一剪童子’。
唯獨丁醒在想著一件法器。
‘奇怪,那斧頭失蹤數年,怎么會流落到紙門下面呢?’
這法器正是丁醒的短斧,三年前被銀角巨蟻使用金色酒缸鎮壓,此刻重新與丁醒有了神念聯系,丁醒只須揮揮手,就能把短斧給攝回來,但他沒有這么做。
這斧子不曾被銀角巨蟻毀掉,也沒有被一剪道人搶走,否則丁醒絕對感應不到,那就說明一件事,斧頭還在金色酒缸內,從三年前銀角巨蟻逃離金露仙莊起,它至今都沒有被發現過。
自己的斧頭流落在外數年,只有天知、地知、銀角巨蟻知,其他誰也不知,那么等會兒潛入紙門后,應該能當作一路克敵制勝的奇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