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挽袖不禁眺望擂臺上的丁醒。
敢在數百魔修眾目睽睽的注視下殺掉梁仲憲,又渾然不懼四個玄胎期護擂修士的聯手包圍,丁醒一定是有快速逃離玉田堡的辦法。
雖然杜挽袖不知道丁醒的辦法是什么,但她猜測丁醒絕對不會沖出擂臺,在堡中殺出一條血路,這與找死無疑。
如果杜挽袖獨自逃走,她勢必要面臨余三鞭的圍追堵截,危險非常的高,假如她沖入擂臺,或許有望搭上丁醒的順風車。
可是早前她拒絕了丁醒的送信要求,丁醒卻未必愿意帶上她。
倘若丁醒不接受她投靠跟隨,那她肯定要喪命擂臺,絕無幸存的可能。
一著不慎,就是形神皆滅的下場。
種種念頭在杜挽袖的腦中飛快過一遍,她忽一轉身,飛去左方擂山的山腰,降落在彭妖臂所在的看臺處。
她拱著手,恭聲說道:“小妹見過彭師兄!”
彭妖臂見她主動尋來,先肆無忌憚掃視她玲瓏起伏的曲線,戲謔著說:“誰他媽是你師兄,叫這么親近做什么,是不是有事求老子?”
杜挽袖無視他的態度:“小妹確實有一個疑問,想請彭師兄幫忙解難。”
彭妖臂露出一抹陰沉笑意,直勾勾瞄著她,如似毒蛇盯著獵物:“找老子幫忙,代價可不低,你要考慮清楚,一旦老子出了力,你必須給足老子甜頭,否則別怪老子翻臉無情。”
他有殘殺女人的暴行,堡中女修都不愿靠近他,甚至沒有膽子看他一眼,他也明白這一點,女修在他眼里都是玩物,畏他如虎,更讓他輕視。
他并不認為杜挽袖會有什么陰謀。
但杜挽袖的膽量之大,遠超他的想象。
杜挽袖使用一種女人特有的溫柔口氣,天真的問:“其實,小妹只是好奇,彭師兄你生有人軀,卻長著獸臂,那你到底是人,還是獸呢?”
彭妖臂聽罷,臉色瞬變,妖臂是他不可觸犯的逆鱗,誰敢拿這點取笑他,誰就是他的死敵,怒火不可抑制的噴出,迫使他殺氣外溢,猛的揮臂,一拳朝杜挽袖砸去。
結果拳至杜挽袖丈許開外,半空忽然顯形一枚血色螺殼,螺孔對準他面門,鏗!地一聲,散射一股音波,一下逼停他的步伐。
杜挽袖靜靜站在原處,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僅僅是動了動紅唇:“以前有沒有女人告訴過你,像你這樣的畜生,根本就不配住在堡中,因為女人只要看見你,就有作嘔的不適感,你應該搬家到荒郊野外的獸巢里,那才是你的棲身之所。”
這話聽去真是刻薄啊。
彭妖臂以前從來沒有被女人這么羞辱過,這簡直就是在蹂躪他敏感的神經,不禁氣郁滔天:“老子一定剝了你的皮……”
結果怒氣太盛,導致他心緒失控,魂魄被螺音輕輕一攪,直接攝出了體外。
神魂驟一出竅,彭妖臂的火氣瞬間熄滅干凈,他一個字也不再吭,連連掐手,開始運轉秘功,他單獨一具神魂卻可以操縱妖臂,只見那手臂高高一抬,攜著肉身騰空而起,試圖召回魂魄。
但杜挽袖早有防備,頓一挑手,那張潛伏在彭妖臂身外的雪色法兜,隔空罩來,這是她從高閣那里得來的戰利品,高閣曾以雪兜克制了她的遁行符箓,戰后雪兜失靈,掉在她身邊,丁醒沒有向她追討這寶貝,就被她收入囊中,拿來對付彭妖臂的肉身。
雪兜蠶繭一樣裹住肉身,那一條妖臂就此失去控制。
這一下子,彭妖臂再無反抗之力,神魂在極度驚懼的狀態下,被吸入了螺孔內。
杜挽袖見他的肉身與魂魄各自被完好無損的鎮壓,忍不住的長舒一口氣,又抬手擦了擦額前汗粒。
這是一場偷襲行動,她故意激怒彭妖臂,趁機擒拿,一招一式都像是刀尖玩火,萬一偷襲失敗,她肯定要被彭妖臂困在看臺處,那么等余三鞭帶人尋來,她就只能束手待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