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零零星星的漩渦交匯為一,化作一座徑過百丈的大渦,掀動浪濤,呼呼帶聲的轉動。
渦上吸力驚人,山中湖內外的靈氣盡數受到牽引,全部涌向了渦心處。
不過這一幕天象卻是罕有關注,此時戰場越發激烈,雙方在貼著湖面你追我趕,忽有幾頭妖獸在追咬一位重傷的赤霄部落修士,碰巧途徑漩渦上空。
那修士法力不支,驟一被渦力籠罩,就此暈頭轉向,失去控制,撲通一聲掉入渦心。
身后的幾頭妖獸登時止步在半空,瞧著渦心處金光滿溢,使得它們下意識心生畏懼,嘶鳴幾聲后掉頭跑開。
那修士透過湖水,見甩脫了追兵,不禁長舒一口氣,但他并沒有高興太久,等他落入湖底時,肉身撞在一層堅硬的石壁上。
數日前他曾跟隨幾位祭師在這里攻打過墨宮,他知道自己應該是撞在了墨宮頂璧,此宮渾無縫隙,連只螞蟻都擠不進宮內,但是這一次,他發現墨璧上自動裂開一道口子,形如門縫,一下把他吸了進去。
入宮以后,湖水消失不見,他滯空片刻,落在一間密封的宮室內,不等他探測這里的情況,耳邊響起尖銳的鬼嚎之音,伴隨著濃烈血霧,席卷他肉身,他本就身負重傷,抵御不了血霧劇毒,僅僅堅持了片刻,就已斃命室中,化作了一具被腐蝕成千瘡百孔的尸體。
在他周圍,還有十余具似他一樣的累累白骨,這些全是赤霄部落的修士,斗法時掉入湖內,被潛伏湖中的鬼群拖到墨宮,這里專門開辟有毒陣,采自血硯獸之毒,只要赤霄修士進來,那是絕難活命的。
他被毒死以后,宮室轉了一次方位,墨云門重新開啟。
鎮守這里的鬼群首領鬼喪,看見金光從門中探照,他一時好奇,穿門而入,來到一間燈火明亮的宮殿里。
此殿中心矗立一根墨柱,柱上擺著操控整座墨宮的中樞墨方。
這墨方原本通體漆黑,此刻卻遍布金光,粗看如同一塊純金石塊,如果走近到柱下認真打量,會發現墨方表層結滿了金篆文,是篆力釋放了光源,而是墨方本身。
一剪道人正端坐柱外,手指結卦,指揮著墨方運轉,剛才赤霄修士掉入宮室,正是他驅使墨方的結果。
但墨方歸位在墨柱上,已經與整座墨宮相融,一剪道人只能暫時駕馭墨方,卻無法把墨方取下來,必須丁醒才能辦到。
鬼喪來到一剪道人身邊,問道:“湖外打的驚天動地,雖然咱們殺了他們不少人,但只要那個金丹后期修士不死,他們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丁道友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丹成功?這種局面,他要出來主持大局啊!”
一剪道人贊同他的看法,剛才小書妖釋放月牙術,困住了伯毅,卻是殺不死此人,如果此人涌出拼命決心,己方免不了會出現重大傷亡。
一剪道人嘆道:“醒老弟只是修士,又不是神仙,就算他結丹大成,頂多是跟隨青卷大王參與圍攻,他照樣絕殺不了那個金丹后期修士。”
眼下的斗法策略就是困住伯毅,先把其他赤霄修士全部殺光,最后再圍攻伯毅,如此一來,傷亡可以減少到最低。
鬼喪聞言略顯急躁:“你不要啰嗦,我是問你丁道友什么時候能出關。”
不等一剪道人回應,卻見墨方金光陡然生變,化作一條縮形的漩渦之影,漩中漸漸凝結一顆金色法丹,把這座宮殿映照的光輝璀璨。
一剪道人見之一笑,指著說:“這丹影凝實之際,就是醒老弟出關之時。”
“凝實?”鬼喪對這個回答仍舊不滿意,鬼曉得何時才能凝實啊,但一剪道人所知只有這么多,他可預估不出丁醒的沖關進度。
這只有丁醒自己才一清二楚。
中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