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猿府,金鹿一直走水路。
它的遁速較之水中妖族也不逞多讓,丁醒附身其背,感覺疾行如風,偏又如履平地,穩健之極。
這讓丁醒想起自己的坐騎青風來,也不知青風要苦修多少年,本領才能追上這位鹿族前輩。
丁醒乘坐在東群猿女后邊,聽見東群猿女頻頻與金鹿交流,絲毫不影響趕路,他就準備插句嘴,與金鹿講講青風的情況。
誰知不等他開口,金鹿忽然止住蹄足,急停在河底的一根沉木上,鹿頭高抬,緊緊盯著前方。
十余里外的水域在激蕩倒卷,這是斗法形成的水勢。
“有人修在獵捕水妖同道,我不能坐視不管!”東群猿女回眸說:“還請丁道友在此等候片刻,我與金鹿前去解圍!”
她非常尊重丁醒的身份,不會冒然邀請丁醒參與反擊人修的行動。
丁醒開啟額前第三魔目,透過層層河水,已經窺清了戰場情況,東群猿女口中的‘水妖同道’,丁醒碰巧認識,正是兩年前他與裴隆祭師交過手的墨爪蛟。
此蛟有六階妖力,妖軀價值連城,容易被人修盯上。
這次參與圍捕它的修士有兩個,丁醒對他們的打扮與所使法術都比較陌生,應該不是出身雪原,而是來自河套宗門。
丁醒就說:“我與蛟道友總歸是相識一場,愿意支援它,咱們一起出手,爭取速戰速決。”
“那好!”東群猿女翻身下鹿,抬手拍了拍鹿頸:“叔父去收拾那個白頭翁,我與丁道友聯手對付那個大胡子!”
白頭翁修為已經走到金丹后期,是個硬茬子,可惜他沒有紫府實力,很難抵御金鹿的偷襲狙殺。
幾百年前金鹿妖力已經沖上第七階,下一步就是強渡雷劫,妖道修至它這種程度,即使紫府修士被他偷襲個正著,也要付出慘重代價,金丹修士就更不用說。
那大胡子只有金丹中期法力,只要東群猿女與丁醒策略得當,瞬殺此人難度不大。
金鹿聞言,拔蹄前沖。
它四足一晃,施了一個水遁妖術,瞬時欺入戰場。
此時白頭翁與大胡子已經聯手把墨爪蛟逼入死局,那大胡子驅使一張漁網罩住蛟軀,把其鎮在污泥當中,難以動彈。
白頭翁手持一根短矛,正在猛攻蛟眼。
當日裴隆祭師與墨爪蛟斗法,曾經使用針寶刺瞎了一顆蛟眼,如果另一顆也被摧毀,那此蛟末日就要降臨。
“它已經撐不住了!”白頭翁發現蛟軀妖光趨于黯淡,興奮喊了一聲。
滅敵就在眼前,白頭翁已經開始幻想戰利品的處理,殺蛟以后砍掉四肢墨爪,絕對能煉制成一柄大威力的墨寶。
可惜到嘴的肥肉沒有吃成。
白頭翁正要施展最后的絕殺一擊,忽感背后傳來一陣強勁水流,他甚至來不及回頭去看,一股雄渾的妖力沖撞已經逼至跟前。
‘砰!’
白頭翁急召而出的鏡寶被撞的四分五裂,護衛他肉身的靈光法圈也被一擊撞碎,但這一道攻勢的威力卻沒有耗盡,余威繼續前沖,一下擊中他后心。
他猛吐一口血漬,肉身不由自主的前飛出去,他只覺五臟六腑都要移位,心知來敵神通極強,非他能夠抵擋,他就趁機摸出一張水遁符,準備暫避鋒芒。
誰知他剛剛持符在手,一團金芒突然閃爍在身側,似有長繩狀的寶物欺在了肩頭,順著他胳膊緊緊一纏,他頓覺鉆心刺骨的疼痛感傳遍手臂,讓他瞬時脫力,掌中符箓隨之跌落,再不能用。
他顯得極不甘心,另一手急忙探出,想要搶回符箓,但肩上金繩像是可以無限延伸,眨眼間就把他肉身綁個結實,又緊緊一勒,他頓時慘叫一聲,感覺全身骨骼已經齊齊碎裂,但金繩的禁錮力卻沒有消失,直把他勒的肉身變形,瞬死當場,這才松綁回縮。
他到死也沒能回頭看一眼,殺他的金繩竟是一頭鹿妖的鹿角演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