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鹿被秦上師近身擒住鹿角,角上頃刻間就裹了一層寒霜,‘幌繩角’也漸漸失靈,不能再順暢運轉。
它的整具鹿軀都在陷入霜化。
丁醒見它快要被冰封,旋即詢問東群猿女:“金鹿前輩不能隕亡,否則你我要步它后塵!秦上師的玄身變法應該如何克制,還請東群道友快些告訴我!”
東群猿女卻給他潑了冷水:“我沒有克制之法!紫府修士原本就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
丁醒不禁蹩眉:“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嗎?”
他手上有一顆霹靂子,還有一道玄清劍氣,但這兩大殺招對于目前的秦上師而言,根本就無關痛癢。
他修為與秦上師相差太遠,這種實力上的差距,不是一兩件寶物能夠彌補的。
東群猿女直言不諱指出了這一點:“你剛才殺死那個傅萬鈞,迫使秦上師孤注一擲,他現在施展的玄身變,那是能夠對抗紫府中期修士的奇功,不管你怎么行動都于事無補,你只能靜觀其變,等著他的玄身變結束,到時法體衰竭,才是你出手的時機!”
但金鹿像是已經堅持不住。
“枯等不是辦法,如果秦上師在法體衰竭前殺掉金鹿前輩,那我不會有出手的機會!”
“不,你有!”東群猿女扭頭望了金鹿一眼:“金鹿雖然落於下風,卻也不會束手待斃,秦上師有奇功傍身,金鹿又何嘗沒有呢?
自古人修都把我妖族視為茹毛飲血之輩,認為我們不通教化,只能仰仗妖軀天賦作戰,但我們自誕生之日就有妖師傳教,道統絕不比人修差,秦上師越是輕視金鹿,付出的代價就越重。”
她說著話。
丁醒發現金鹿已經開始施展新的妖術,兩根鹿角之間,忽然結出一顆金球,此球不過拳頭大小,卻散發出熾熱無比的火焰,如似驕陽墜落其頂,封印在鹿軀上的寒霜被金焰輕輕一沖,旋即融化為水汽,就此潰散無蹤。
“純陽火力!”
那秦上師望著金焰在眼前洶洶灼燒,脫口驚叫一聲,這種金焰含有極純粹的純陽之火,碰巧是他玄身變的克星,雖然金鹿對于純陽火的駕馭并不算嫻熟,卻能保護鹿軀免于遭受冰化之憂。
如此一來,秦上師試圖瞬殺金鹿的愿望也要落空。
他本來是打算快速殺掉金鹿,然后再收拾丁醒與東群猿女就易如反掌了。
但他大大低估了金鹿的妖功與臨場斗戰的經驗,他此刻已經手段盡出,使用了搏命神通,卻仍舊奈何不了金鹿。
別說是速戰速決,即使殺掉金鹿都顯得不現實。
秦上師扭頭瞧了瞧正在蓄勢待發的丁醒,肯定是在等待時機對自己發起致命偷襲,如果他沒有施展玄身變法背水一戰,他一點不懼怕丁醒的偷襲,可是眼下……
秦上師心里明白,玄身變一旦結束,丁醒將具備殺死他的能力。
保險起見,他覺得還是逃離戰場比較穩妥。
繼續斗下去的話,他每拖延一刻,危險就增加一分。
想到這里,他心間涌出一股憋悶火氣,想他堂堂紫府修士,竟然被一頭七階妖獸與一個金丹期小輩給逼的逃之夭夭,真要是傳到雪原上,他肯定是要顏面大跌的。
但修士以追求長生為己任,打敗仗無所謂,丟面皮也不算什么,只要能夠活下去,那么他的做法就是絕對正確。
他逃跑的念頭一涌出來,毫不拖泥帶水,一下松開鹿角,身形一晃,遁出了百十丈的距離。
這個位置正是彎月輪與靑霜鍘纏斗的方位,臨走之前他沒有搭理秋素裳,卻不會忘記自己的本命法寶,收走靑霜鍘后他才會離去。
可惜不等他施法取鍘,卻見金鹿忽然甩動鹿頭,重新釋放妖術‘幌繩角’。
這一次,兩根鹿角演化的金繩大不一樣,繩上附燃了純陽金焰,如同兩條狹長火鞭,繞空猛擊一下,齊齊纏在了秦上師身上。
金鹿妖力盡出,不作保留的增強火勢,迫使秦上師的玄身變加快了崩潰節奏,他的法力在控制不住的快速消耗。
丁醒見秦上師身上的霜光趨于黯淡,旋即給小書妖打了一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