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哥哥又能背我了。”
“爸媽在哪,早些過去吧。”陳安林說道。
“嗯嗯,爸媽就在前邊…………”
剛剛說完,就看到一個婦人一邊咀嚼著野草,一邊過來說道:“李家小孩子,快去看看你們父母吧,他們剛剛找到了一些河草,被人搶了,還被人打,兩個人都不動彈了。”
“什么?”
陳安林目光一凝,連忙拉著妹妹趕過去。
河邊處,一群災民早已經做鳥獸散,跑開了。
地上橫陳著兩具不動彈的尸體,尸體邊上,是一個小鍋,里面還有點沸水,不過里面的一些河草早已經被人搶光。
“爸媽!”
李瀟瀟哭著跑過去,搖晃著兩具尸體。
陳安林捏住拳頭,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父母被人活活打死了,只因為那些人,要搶他們的河草。
何其諷刺,何其諷刺啊。
就因為一點點河草,就把人給打死了。
“哥,爸媽死了,爸媽死了,怎么辦啊?”
李瀟瀟哭成了淚人。
陳安林看著四周,吃人的目光,掃視全場,可是放眼看去,荒野之上,全是災民。
連是誰殺了父母的人都不知道。
這時候,一大隊人馬,拉著騾子過來。
只聽拉騾子的人大喊:“神教教主說了,現在的災情,是神對我們的考驗,只要大家心中對神更加尊敬,神會祝福你們,來年,會有數不清的糧食,死后,大家也會上天堂。”
李瀟瀟哭喪著臉,說道:“哥哥,這些教徒每天都這么說,可是…………可是為什么還是沒有吃的?”
陳安林低語道:“因為,他們在騙人啊。”
“騙人。”李瀟瀟幼小的身子,劇烈顫抖了一下。
剛剛的一句話,仿佛在李瀟瀟心靈里,種下了一顆種子。
這顆種子在慢慢長大,慢慢長大。
李瀟瀟似乎悟出了什么,看著那群教徒,沉默不語。
“大家聽著。”一個教徒繼續喊道:“教主心疼災民饑餓,隨命令我等過來施粥,大家過來,排隊領取。”
“哥哥,那我們去排隊吧。”
“恐怕不會有我們的份。”陳安林看著密密麻麻,朝前擁擠而去的災民,微微搖頭。
“啊,為什么啊,他們都去了。”
“他們的馬車太小,上面恐怕裝不了多少米,而這里的災民這么多,根本不夠分。”陳安林微微搖頭,在他看來,還不如去河邊弄點水草吃吃。
水草,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吃的,但不代表不能吃。
就現代,還有人做水草餅吃,勉強還是能吃的。
聽了陳安林話,李瀟瀟茫然的看著不遠處排隊的災民,有些奇怪說道:“不夠分嗎,那為什么還不多帶點?這里這么多人,他們為什么只帶一點點。”
“每天施粥做做樣子,也有可能是上面發下來的粥,都被貪污了。”
陳安林猜測,因為在他看來,這就是人性。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那就都會如此。
李瀟瀟被陳安林牽著走,走到小河邊上。
水清澈無比,一些河草早已經被人挖光,只剩下淤泥。
惡民所過之處,還真的和蝗蟲無異。
不,應該說,比蝗蟲更可怕。
至少,蝗蟲是不吃樹皮,不吃水草的。
而人,把這些都啃完了。
“哥哥,我們吃什么啊?”李瀟瀟擔憂說道。
“我先下河摸點東西。”
陳安林脫了衣服,只穿著褲衩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