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寤生正在道觀內審查近來甸水縣發生的一些事情,然后做出決斷。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他來管的,比如兩家人吵架,任他們吵破天李寤生也不管。
但只要他們一動手,一拳打過去或者一顆石子丟過去,那就該他管了。
鈞天律前所未有的嚴厲,數千年來未有所聞。
但你要說它殘暴吧,老百姓的生活并不受影響,反而更加自由了。
只要不做壞事,那么鈞天律就管不到你,你愛做什么就做什么。
這時,一名天兵走了進來,朝李寤生稟報道:“啟稟道長,郭府派人來了。”
“哦?”李寤生抬起頭來,道:“快請。”
不多時,一名身著鳳蝶彩衣,面容沉靜,月眉星目的女子走了進來。
“郭雨晴見過道長。”女子進入大堂,立刻朝李寤生拜道。
李寤生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多禮,你是郭翁的...”
“我是郭府長女,三天前才從嶺川縣回來。”郭雨晴說道。
李寤生點頭道:“嗯,你弟弟和你母親,已經下葬了吧?”
郭雨晴提到自己的弟弟和母親時,神情有些悲傷,但她還是說道:“是的,已被家父葬入祖墳之中。”
說著,郭雨晴舉起自己手中的木箱道:“這是父親讓我送來的,我們家一萬頃田地的田契。”
“一萬傾?!”李寤生有些震驚,“這么多?!”
他喃喃道:“從甸水縣的縣志看,整個甸水縣共有田地二萬三千頃,甸水縣五十萬人口,你們郭家竟然就獨占了五成,剩下五十萬人共占有剩下的五成土地...”
“難怪我還沒到甸水縣時,就聽說全縣的人都在吃你們郭家的糧食。”李寤生意味深長地說道。
一萬頃田地是什么概念?那可是一百萬畝土地,一年一熟都可以養活五十萬人。
“土地兼并!”李寤生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張玉鸞說的這句話,到現在他終于明白,什么叫土地兼并了。
李寤生看著眼前裝滿地契的箱子,語氣不由的有些冷淡下來,“鈞天律說過,對于那些行善積德的士紳人家,不應該強占土地,而是應該花銀子把他們的土地購買過來。”
“但現在甸水縣道觀,并沒有那么多銀兩用來支付這么多的土地。”李寤生說道。
郭雨晴聞言,道:“道長此言差矣,父親說了,他家教不嚴,致使家門不幸,出了郭珣那樣的人,所以愿意將所有土地獻與道國。我們郭家剩下的銀子,也足夠我為父親養老送終了。”
李寤生神情緩和,隨即說道:“那這樣吧,貧道有權保舉一人來做甸水縣的知政,你是否愿意來做這個知政,幫助貧道處理甸水縣的事務呢?”
郭雨晴目光一閃,明白這是李寤生釋放出來的善意,只是還有些猶豫地道:“我是女子,女子也可以嗎?”
“鈞天道國的道君,就是女子。”李寤生淡淡地道。
郭雨晴聞言,再無猶豫,當即說道:“雨晴愿意。”
“很好,你先回去,等我上稟道廷后,就會對你正式任命。”李寤生說道。
“是。”郭雨晴應聲道。
郭雨晴離去后,李寤生讓手下人將那些地契封存入庫,然后定期每月向道廷上報。
李寤生站起身來,正要離開道觀出去走走,突然門外跑進來一個天兵,“道長,道廷又有新令頒下。”
“哦?”李寤生連忙快步走出大堂,只見院子外面一個負責傳令的天兵正快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