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手心的傷也恢復了,最后才從自己的儲物戒里掏出一片血紅的破布來。
不到巴掌大的衣袖,上面寒氣森森,溫枯不用靠近都感覺到了。
那是來自極寒幽冥的寒氣。
那片破布,是她身上的。
“我去那個地方找過你,去晚了。”
他說,“夜寒入主天界后,魔族也受到重擊,我父君戰死沙場,魅嶺山便是當初神魔大戰的遺留地,他的尸骨就埋在魅嶺山的深淵之下。”
正因如此,那深淵之中才能保留住一部分魔族和魔獸,全是受父君的力量庇佑。
聽見‘夜寒’兩個字的時候,溫枯還是忍不住握緊了拳,指甲幾乎都要刺進掌心里。
偏偏她將自己的情緒控制的極到位,連眼神都是淡淡的,僅僅是像在聽一個故事而已。
至于步無邪口中的父君,她倒是仔細回想了一下。
前世她與魔族的幾位魔君倒是有些往來。
是哪只魔君姓步來著?
哦,那個叫步步高的郾城魔君。
溫枯的腦子里逐漸浮現出郾城魔君的模樣……分明是個虎背熊腰的大塊頭,跟前這妖孽……仔細看看,那雙碧幽幽的眸似乎還真有點像步步高。
她的目光看似淡然,實際卻一直在步無邪的身上仔細打量,瞧見他手臂上血紅的曼珠沙華時,她終于想起了,當年那個屁點兒大的小魔君。
一個粉嫩嫩卻喜歡穿一身花衣裳的小團子。
初見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個女孩子,長的精雕細琢的,小胳膊上還天生曼珠沙華,煞是好看。
郾城魔君一共有五個兒子,與王妃極想要個女兒,誰知道又生了一子,王妃心愿難解,最后是將那小兒子當女兒養的。
最初相遇的具體場景,溫枯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那個花里胡哨的小屁孩兒,跟她說過話。
具體說了什么,她也不記得了。
畢竟她從沒將那樣一個小屁孩兒放在心上過。
溫枯心想,若不是郾城魔君的王妃顏值過高,估摸著也是生不出這樣好看的兒子來的。
夜寒那孽徒……竟是對魔族都下手了嗎?
當初她被關在了極寒幽冥一千年,完全與世隔絕,自是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而如今身在下界,上面的事她自然也不知道。
……
步無邪見她毫無反應,依舊自顧自的說道,“在魅嶺山我親眼見著你用了紅蓮業火,那是鳳云棲的獨家秘術,當年隨著她一起煙消云散了。”
溫枯,“偶然習得而已。”
她那漠不關心的樣子,幾乎真要讓步無邪相信她不是鳳云棲了。
尤其是聽見‘夜寒’的名字,她都這般淡定泰然……畢竟這個她親手撿回去的狼崽子,可是將她推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即便如此,溫枯依舊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只是收起了手中的黑金棍子,“我與步老板無冤無仇,今夜完全是你嚇到我了,既是誤會一場,今夜之事便當沒發生過。”
步無邪,“……”剛還被她差點把頭都砍了呢!
還嚇到她?
步無邪覺得歪曲事實這一點,溫枯做的比鳳云棲更過分。
都是夠不要臉的!偏偏他又喜歡,該死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