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這個字,對他來說幾乎比山還重。
溫枯背著扶淵,還小小的愣了一下,她牽住了寶寶的手,只是點了點頭,未多言一個字。
她總不能將扶淵扔在這冰天雪地里。
小家伙見此,小眉頭又皺了皺,他在心里想:大約是娘親真的想吃掉這個紫衣裳,所以才要親自帶回去。
畢竟家里……調料多。
……
回到溫府時,已經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鬼知道溫枯是耗了好大的力氣才回去的,扶淵從冥界帶她出去便出去,好家伙,直接到了另一個大陸。
這一趟足足花了她五天時間,扶淵竟是全程都沒醒過。
她還帶著寶寶,自然不想招搖,一路上全是選的山林小路,這一趟趕回來,溫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到家的那一刻,她深深覺得,還是抽個時間去找一只代步的獸當坐騎的好。
雖說有墨韻可以供她隨時召喚,那家伙若是用來代步,估計能氣的龍須都起火。
一回家就瞧見孽獸搖頭擺尾的沖了過來。
舌頭伸得老長,口水流了一地。
大約是見溫枯扛了個東西回來,以為是給它的食物。
寶寶藏在了溫枯的衣裳里,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來,外面的陽光極刺眼,灼的他有些不舒服。
他只是一道魂,本就陰氣深重,自是最討厭陽光的。
溫枯這一路都將他捂的嚴實,生怕它受半點傷。
于她而言,寶寶失而復得,她的心頭已經是很滿足了,可這份滿足卻在見到寶寶被陽光灼傷的那一刻,又徹底煙消云散了。
她又怎么會讓寶寶一輩子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
他需要肉身。
進了院子,就瞧見之前扶淵附身的那一棵悟道樹,在一片血色薔薇之中,郁郁蔥蔥的很是顯眼。
相較一年前,已經多長了數片葉子。
溫枯想也沒想,直接將那棵悟道樹重新挖了起來,栽到了盆里。
再未給寶寶找到新的**之前,這悟道樹當可暫時成為他的靈魂寄居處。
云娘一回來就瞧見自家小姐在院子里挖樹,種樹。
再定睛一看,好家伙,背上那么大一坨人!
從她的角度,剛好能瞧見扶淵的側臉。
云娘一眼就認出來。
“天老爺!小姐,您這是……出去把人偷回來了?”
話落,云娘似又覺得‘偷’這個字怪怪的……便是又咽了一口口水,改成了‘找回來。’
就在月前,小姐才答應了那個叫‘步無邪’的求婚,前陣子也只留了一封家書,說是出去嫁個人。
云娘全然只當小姐就只是和前面那十幾個未婚夫一樣,多半是去搞事情了。
這倒好,沒見著什么步無邪,倒是直接將這個大美男給拐回來了。
上一次見扶淵的時間,幾乎已經是很久前的事了,偏那張美的人神共憤的臉,任誰都是記得清清楚楚。
只是……那一頭銀發,咋的,這位貴公子還有愛染發的愛好啊?
之前明明是黑色來著。
溫枯瞥了云娘一眼,“不是偷的。”
“小姐您不必多解釋,我都懂的。”云娘掛起滿臉的笑,又瞧著溫枯滿身風霜,人都清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