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身素衣,長發及膝,那是一頭又黑又長的發。
殿主臉色有些難看,他的眉頭蹙了幾分,“你就這般不待見本殿?”
他其實比誰都清楚……這神殿里最冷的女人,根本不是霜雪,而是殿后。
這些年來,他鮮少到殿后的寢宮中,便是因為每每踏進這里,渾身便是不寒而栗。
好似連這里的空氣都在拒絕他一樣。
“我方才失了腹中孩子,身體本不適,殿主留在此地又能做什么?”殿后靜靜的看著他,沒什么表情。
對外,在殿主‘寵愛’司側妃時,她甚至會表現出‘難過’‘悲傷’,像個被拋棄的可憐人。
可等到單獨一人在殿主跟前時,這氣場便又完全不一樣了。
她好似壓根兒就沒將這個男人放在眼里。
“你還在為失去孩子一事怪本殿?”殿主有些惱怒,他衣袖下的拳頭微微攥起,“那也是本殿的孩子,本殿何不心疼?”
“只能說有緣無分。”
“你若如此喜歡小孩,我們還有的是大把的時間,以后你想生多少個,都是可以的。”
殿主說這些話時,臉頰和脖子微紅,他的身上帶著一絲酒氣,落在殿后鼻間卻變得異常的濃郁。
她心頭冷冷哼了一聲,終是沖殿主露出了一抹笑意。
極冷。
“這世上想為殿主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司側妃,張嬪,麗美人等等,每一個都巴不得黏在你床上,殿主與其有這個時間在我這里耗,倒不如多去寵幸寵幸她們。”
那語氣……并沒有半點吃醋。
全然就是不在乎。
是的,壓根兒就不在乎。
殿主愣了一下,他一身酒氣未散,眼里卻已是迸射出了幾絲怒火。
“姜楚顏,你別太過分了!”他低聲怒吼道,頃刻間便到了殿后的身邊。
他伸了手,一把掐住了殿后的脖子,狠狠的將人推到了軟榻邊。
那只大手扼緊了殿后的脖子,指甲幾乎是要陷進她的肉里。
殿主雙眼發紅,“本殿忍了你這么多年了,你還這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給誰看?”
“你以為本殿不知道,虬兒和正兒的死,多半是與你有關系的!他們兩都是本殿的親兒子,本殿未以處置,那完全是……”
他情緒極其激動,掐的殿后臉色漲紅,她的目光卻依舊是淡漠如冰,好似嘲諷一樣。
殿主觸及到她的目光,宛如一頭在狂躁邊緣的獅子迎面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瞬間又松了手。
看著那纖細的脖子上,被自己掐出的指印,他揉了揉太陽穴,頹然的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姜楚顏,本殿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你!”
殿后站在一旁,她的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才順暢,唯那表情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她雙眸微垂,盯著跟前的男人。
“后悔?那有用嗎?”她冷冷一笑,“扶澤,你欠了我的,這輩子也是還不清的。”
“再后悔,按照神殿的規矩,我不死,你便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