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也走到招魂幡旁邊,微尖的指尖落在招魂幡上,輕輕的從其上滑過。
“帝師此番召回扶淵魂魄,所做這一切全然是為神殿著想,可不是本宮的請求。”
“帝師也別忘了,若然神殿真的失去扶淵,您固執了那么多年的夙愿,怕也是要泡湯了。”
“本宮很清楚……帝師是個不會輕易甘心與罷休之人呵。”
話落,殿后便又冷笑出聲來。
那笑聲在深夜之中格外的張狂刺耳,若非大帝師早已在帝師樓頂設了結界,怕是單單這數聲笑,便足以驚動樓里的言焰了。
大帝師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瞬,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又未出口。
風起云涌,卷的天際的烏云退了幾分。
滿月的光籠罩而下,盡數投在召魂陣上。
殿后也不再浪費時間,她往旁邊退了幾步,靜靜的在旁邊看著。
換做任何人,想要召回扶淵的神魂,那都是癡人說夢。
唯獨此人例外,姜楚顏很信他。
畢竟,她可曾親眼見過,他曾將早已故去的上古后天神祇的魂魄召回了幾許呵。
……
冥界。
自打溫枯拖家帶口的住了進來,這冥界好似愈發的黑暗了。
小冥主每天都很頭疼,他在想怎么將這一家子瘟神趕緊送走。
“你說說,在本王的地盤兒,本王竟是有家不能歸!本王容易嗎?”
是夜,小冥主不知哪里長了膽子,親自去冥庭了。
平日里他吃喝拉撒的地兒都是冥庭,自從一家子瘟神來了,他這冥庭都全然被霸占了。
最可氣的是,他親手養的可愛的小紙人們,還常常被欺負,被吊錘!
這口氣誰能忍啊!
他邁著小短腿,一路逼逼賴賴的到了冥庭。
剛一到大門處兒,方才還滿嘴的親切問候,頓時全都啞火在了肚子里。
連大步子都變小了,走起路來活生生像是個剛剛被絕育了的小公公,扭捏。
幾個紙人也暗戳戳的跟在他身邊,本還想著讓冥主大人來撐撐腰,出出氣呢,得,全沒指望了。
小冥主是躡手躡腳的到了溫枯的房間外的。
然后趴在窗戶邊,踮起腳,微微伸長了脖子往里瞧。
屋里只有門口的人皮燈籠照進去的那一點光。
床棺上,扶淵一身紅衣,衣袖和長發微垂,俊美無雙的容顏上蒼白的沒有半點顏色。
即便如此,這個男人也美的驚心動魄,就是小冥主這樣沒見過什么世面的,都覺得他好看的很。
尤其是那一身紅衣,又病懨懨的樣子,活生生就像是被那個邪修女子搶來的壓寨**君。
小冥主咽了一口口水,還沒往前走一步,就覺得脖子后面涼颼颼的。
隨后只覺得肩膀一重,像是一坨大石頭壓了下去。
待他回頭時,對上的就是一團半透明的小奶娃。
而下一刻,小奶娃就遞給了他一根白花花的蠟燭,“你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