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姑娘……”
千玖大著膽子不要命的叫了她一句,對上的就是那雙宛若血染一樣的眸子。
他嚇了一跳,渾身猛地汗毛豎起,那一眼看過來,就好似他祖宗十八代都要被人挖出來鞭尸了一樣。
千玖連連往后退了幾步,那嘴卻是閉不上。
“要讓大殿下……入……入土為安嗎?”
魂都沒了,這肉身的傷也治不好,他之前探過,呼吸和心跳全都停了。
大殿下死了。
溫枯,“閉嘴。”
若非她還保留著一絲冷靜,此刻定然已是讓千玖一同去陪葬了。
她坐在扶淵的肉身旁邊,看著在他身上化作灰燼的鎮魂符,手指落在他的脈搏上,卻再也感覺不到半點跳動。
那一刻,溫枯的心也像是跟著失去了跳動。
她渾身都發冷,好似在頃刻間又全然置身于黑暗之中,唯一的那束愿意照著她的光也跟著熄滅了。
她又孤身一人,落入無盡的深淵之中。
這么多年來,她頭一次覺得心頭那么疼,疼的像是生生被剜出來,放在地上肆意踐踏。
心頭又那么空……空到她再看不下去周圍的顏色,聽不見聲音,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不管溫枯再怎么不愿意承認……可她騙不了自己的心。
她在乎扶淵,比她想象中在乎的多。
不單單只是想報答他的那種在乎。
而是想要一生相守的在乎。
她無疑是喜歡扶淵的,很喜歡。
她只是坐在扶淵的早已沒有生機的肉身旁,就那么看著他。
墨韻和白離,以及小冥主一行都在外面。
卻沒一人再前去打擾。
連墨韻也沒說一句廢話。
他只是看著溫枯那表情,那眼神……便知道這一世,她又陷進去了。
陷入了一個男人的溫柔鄉,還是無法自拔那種。
好在……那人已經死了。
她傷心一陣,這生活還是會繼續。
墨韻可不會擔心她有什么想不開的,畢竟那小邪君還在,小棲棲自然是不會扔下那個小奶包獨自一人的。
溫枯這一座,就是一整夜,待到屋外的人都離開時,她終于動了動。
她拿了許多的丹藥出來,一顆顆的塞進扶淵的嘴里。
他不吃。
溫枯便如當初一樣,嘴對嘴喂他吃。
都是她從金庫里帶回來的丹藥,療傷圣品,比墨韻的龍血管用的多。
前世這些丹藥,隨便一顆都是能引起眾人哄搶的極品,溫枯卻是跟不要錢似的,一顆又一顆的喂下去。
到底還是有用的,能見著他的傷口在恢復。
只是沒了魂,這肉身也早已失去了生機,這些丹藥服下不消片刻,就見得他的身上開始泛起點點灰斑來。
溫枯愣住了,她的心頭愈發的難受。
哪怕她反復告訴自己,扶淵沒死,他還活著,可這肉身,她用了這么多的極品丹藥,卻仍舊保不住。
那些灰斑,她當然清楚是什么了。
尸斑。
她越是想將扶淵留下,他卻去的越快,傷雖恢復,毫無生機的肉身卻直接生了尸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