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濃低著頭,靜靜的聽她說著。
“可郡主,那白帝生性涼薄,連天帝都不敢輕易號令于他,他怎會出手捉那邪修?”
圣羽冷笑著,“那是你有所不知,白帝生來最是厭惡邪魔歪道之人,再加上他與神殿多少也是有些淵源的,如今神殿被那邪修屠了,他就是再不想管,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聽此,秋濃才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若然白帝親自出手……那邪女定會死的很慘。”
話落,秋濃又狠狠補了一句,“她本就該死,從她覬覦郡主的夫君開始,就該死的透透的!”
若非是橫生這邪女,將真的神殿大殿下勾引的神魂顛倒,害的真殿下下落不明不說,還讓郡主被那神殿殿后設計玩弄。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個邪女,自然是不能放過她的!
圣羽瞇起眼來,她指尖還拿著一朵嫣紅的花,此刻,那花已被她蹂了個粉碎。
她說,“她自會死的很慘。”
獨獨是這身份一暴露,這世間便再無她容身之所了。
花船迅速的往天宮的方向駛去。
船艙內,數度昏迷過去的小桃子已經醒了。
她穿著粗布衣,露著白皙的胳膊和腿,左邊肩胛骨處被刺了一個‘奴’字。
血紅色的,像是嵌進了皮肉里一樣。
斷裂的肋骨雖是被續接上了,身上卻有不少處清淤。
不過在圣羽手中短短數日,倒受了不少虐待。
原本白白凈凈的女孩子,已被折磨的面黃枯瘦,連頭發都毛毛躁躁的,失去了光澤。
這日子,比她小時候在鄉下過得慘的多。
那個時候,成為廢人的溫闌婼就是再不爭氣,也會盡全力護著桃子安康。
可現在……沒人護她。
她甚至,只知道自己叫阿奴,是要成為郡主最忠心的賤奴之人。
郡主打她罵她,也不過是為了之后她在天殺井中,能盡快適應。
的確……比起一點打罵來說,天殺井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地獄噩夢。
她站起身來,赤腳走在船艙里,外面天色已盡黑,風從窗戶縫隙里灌入,帶著一種焦味,血味。
神殿還在燃燒,那難聞的氣味與云煙早已向四周擴散去。
小桃子揉了揉鼻子,頓時手背上就是一片血跡。
昨天夜里,她挨了一頓打,是秋濃打的,有幾拳落在鼻子上的,鼻骨被打斷了,今天發了腫,又癢又疼。
她揉的時候稍微用了點力,那血便嘩嘩的往外流。
借著船艙里昏暗的燭火,她看著手背上那一片血紅,眼底卻全是茫然。
她覺得冷,又覺得餓,還很疼。
可她不敢出聲,她怕自己一出聲,就又要挨打。
她只得找了個稍微擋風的角落,然后蜷縮在里面,雙臂抱著膝蓋,像只被虐待的小獸。
她仰著頭,讓鼻血倒流進肚子里,鮮血經過喉嚨,一口一口的往腹中咽,那血腥味讓她作嘔。
可她全然忍著,不敢弄出丁點兒響聲來。
她只是……不想動不動就挨毒打而已。
云層里有星星,一閃一閃的,很漂亮,透過窗戶的縫隙能看見。
她一邊仰著頭讓鼻血倒流,一邊看星星。
就好似以后再也見不到了一樣。
看著看著,她的眼前都似出現了幻覺……她好像看見了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