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飛揚而下,落在她的肩頭和發間。
肌膚勝雪,吹彈可破,在漫天半透明緋色花瓣中,美的攝魂奪魄。
而那從太和寶殿一路追過來的寒芒,入了這花林之中竟也變得蕩然無存,卻是削掉了幾枝凌霜花,滿地落紅。
花林外,那一身白衣分塵不染的男人,正輕飄飄的落下。
那雙鳳目里,正映著她的身影。
女人,白帝見得多了。
總有想盡辦法要靠近他的女人,個個都不知死活。
天宮的仙子們,早已是不敢再靠近他的凌霜花林半步,就算是落在地上的花瓣,也無人敢偷偷帶走。
這個女人……
他站在花樹林外,雙目微瞇。
溫枯并未打算在此地多做停留,正欲離開,卻見白帝已然步入了花林之中。
他面容清冷,掃了一眼落在地面上的數枝凌霜花,“折了我的花,就想這么離開嗎?”
話落時,那鳳目已與溫枯的眸光相撞。
那女子生著一雙很特別的眼睛,像狐貍,單眼皮,微微上挑,眼尾出暈著一抹桃紅,不知是畫的,還是天生如此。
那瞳孔,又黑又深,宛如一座寒潭,多看一眼便叫人渾身發顫那種。
長發極膝,卻只簡單的綰了個發髻,發髻上插著一枝梅花,紅的似血。
白帝一眼就認出,那梅花不是天宮之物。
溫枯站在原地,風起,吹得她破碎的裙擺放肆的飛舞著,一雙長腿若隱若現。
這無疑是個風姿綽約的女人,只多看兩眼便會著迷的那種。
白帝卻心凈如平湖。
花樹下,溫枯亦在打量這個男人。
周身仙氣繚繞,周身還染著淡淡的銀光。
這是個極好看的男人,他像是從畫中走來,如夢似幻。
在他走到溫枯跟前時,溫枯方才將地上的花枝撿了起來,一大束捧在手中,遞了過去。
“非我所折,這花甚美,自是要配美人。”
那一大束凌霜花幾乎是直塞進白帝的懷中,滿滿當當,毫無預兆。
溫枯早已斂去了自身氣息,她戴著小冥主給她的黑玉戒指,多多少少會有一絲陰冥之氣。
白帝抱著花,又往前邁了一步,他脖子微伸,鼻尖幾乎是要觸在溫枯的頭發上。
淡淡的梅花香,帶著霜雪的味道,并不讓人反感。
他一手捧著花,一手卻是突然穿過溫枯的長發,任由那綢緞一般順滑的發絲在掌心流淌而過。
“冥界的人?”直到發梢從掌心滑落,白帝又才開了口。
溫枯,“是。”
難怪不認識他。
白帝的表情很淡然,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緒,他就站在溫枯跟前,足比溫枯高了大半個頭。
星光透過花樹灑落在他身上,整個人精致的宛若一尊玉雕。
縱是溫枯也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畫中仙,大概說的就是如此之人。
“非天宮之人,在這深夜于天宮四處亂飛,是很危險的。”白帝又道,“你當早些回去才是。”
溫枯,“以往受過天宮某位仙子一些恩惠,難得入一次天宮,本是想尋了那仙子住處,報答一番的,豈料迷了路,打擾了這位上仙,抱歉。”
她是不認識眼前的人,只是從那長相氣質,還有周身縈繞的仙氣也能斷定,他必然是位身份尊貴的上仙,即便前世的她也沒見過。
溫枯本也沒見過幾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