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見‘輪回鏡’那幾個字的時候,溫枯就該當明白這一切了。
她面色平靜,卻是久久未說一句話來。
心情有些復雜,卻又好像很平靜。
那一刻,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寶寶的親爹,是扶淵。
溫枯早就設想過這種可能了。
只是答案確定的那一刻,她又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枯枯……我深知罪孽深重,所做一切都無法彌補你受的苦難……”扶淵緊握著她的手,就好似下一刻溫枯就要離他而去。
心中雖然有千言萬語,一時間卻不知到底該說那句好。
便是趁著他神魂慌亂之事,白帝趁機奪回了仙身的主導權。
周身一道銀白色的仙力微微散開,便連帶著那白衣都染了光芒。
待溫枯再看進那雙眼時,眼底的暗金色已經全然退去。
唯那雙大手還抓著溫枯的雙手,目光沉沉。
見此,溫枯當即收回手來。
屋內的結界也順勢消散了下去。
溫枯往旁邊挪了些許,起身便要離開。
白帝卻是眉頭一蹙,站起身,擋住了她的去路。
“徒兒,可是有什么大事,瞞著為師?”
白曦心頭隱約有些不安。
大概是昨夜多飲了幾杯酒……一不小心竟反被關進識海牢籠里。
好在那牢籠是他布下的……想出來并不困難。
只是他在仙身被占去的這段時間,他的識海幾乎都處于模糊狀態,扶淵用他的仙身到底干了些什么,他其實不甚清楚。
溫枯又往旁跨了一大步,冷著臉,“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打斷了瑤山圣母的肋骨,再戳了她一劍而已。”
白帝,“???”
瑤山圣母……那老娘們兒可是個難纏的東西……素日里,連他都不想跟那老娘們兒扯上半點關系的。
怎的……一出手就直傷這么重的?
溫枯,“也是那圣母不懂事,非要硬闖北宮。”
白帝越聽,臉色越沉……
他怎么覺得一抬頭就能看見腦門兒上突然生了一口大黑鍋,還是掀都掀不下去的那種?
溫枯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師父,你裝逼的時候可帶感了,便是徒弟也望塵莫及,深以師父為榜樣,定當好好學習。”
白帝,“……”
他的臉陰沉的都要下雨。
“那些壞毛病,你就不必跟著學了。”
他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心里不知已將扶淵問候了多少遍。
可看徒弟那模樣,好像又并未察覺到扶淵出來了。
怎的……這兩人還沒對接上?
他心頭甚是疑惑,卻又聽溫枯問道,“圣瀾長公主,師父當真是丁點都不喜歡的?”
這話題轉移的,叫人猝不及防。
白帝揉著太陽穴的手指停了停,而后,他又十分語重心長的對溫枯道,“什么兒女情長,都是過眼煙云,空空一場,唯一的作用就是耽誤修行……徒兒,你既是入了我門下,也當習我白氏斷情絕愛之術,沒了這些勞什子的牽絆,方才可全心全意感知大道自然,萬法變幻,最終才能入那天人合一的大境界。”
溫枯抽了抽嘴角,忽然覺得圣瀾有些可憐。
偏偏喜歡上這么個習了斷情絕愛術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