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紅衣,飛舞在夜色之中。
那雙暗色金眸,似因凝了夜色的緣故,愈發的森冷。
他高高在上,宛若創世的神,冷漠的睥睨眾生。
扶淵只是往前走了一步,那順勢掃出去的仙力,直將天網外的天兵們擊的倒飛出數十丈遠。
夜色愈發的濃郁,整個夜空都起了陰云,卷起狂肆的寒風來。
他明明是帶著一身無與倫比的仙力,明明美到天怒人怨,可他一出現,那天生的異像,卻仿佛是什么大妖魔出世了一樣。
而此刻,扶淵只沉著眼。
他的神魂方才重新回了肉身之中。
而這肉身,則與之前大為不同了。
不僅被修復了,而且到了脫胎換骨的地步,幾乎能完美的容納下他的神魂。
身子比以往變得還要輕松許多,隨意揮出去的,便都是無上仙力。
只是……腦子有些隱隱作痛,總是有那么些畫面,在此刻不合時宜的闖進來。
卻又模糊無比。
而扶淵的面上,卻又未展現出半點異樣來。
溫枯任由他牽著,手心里的溫度和觸感,那般真實。
那股炙熱甚至透過手背,直往她心里鉆。
她側目,看著這個男人那精致無比的側臉,一時間,心底那一片黑暗之處又好似被全然點亮了。
她的光……回來了。
也不知為何,素來天塌了自己扛,堅強不已的溫枯,此刻心頭卻又莫名生出一種名為安全感的東西來。
扶淵在身邊,一切的困難與危險好像都不必放在眼里了。
而寶寶在扶淵懷里,也乖的不像話。
他抱著扶淵的脖子,小腦袋幾乎要埋進他的懷里去。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顆種子的氣息,全數進了扶淵的身體。
是那顆種子……救了他嗎?
寶寶如此想到。
無論如何,他心頭都是感激的。
感謝那顆種子讓紫衣裳爹爹回來了。
此時,寶寶張了張嘴,以極小的聲音說道,“我很喜歡你做的小腦斧。”
天上都是狂卷而下的風,四周都是黑沙飛舞,他那細若蚊絲的聲音,全然是被吞噬殆盡了。
扶淵卻道,“以后給你做更多。”
他答應過他的。
寶寶一愣,大約是沒想到,這種情況下,他還能聽見他的聲音。
他莫名有些羞澀,別扭的一頭將腦袋全扎到他的頸窩處。
和溫枯一樣,他能感受到扶淵帶給他的,是無與倫比的踏實感。
瞧見這一幕,溫枯眼里都莫名的流露出幾絲柔光來。
這大約就是‘家’的親密和諧吧。
她前世求而不得的東西。
“先離開這里。”溫枯反手握緊了扶淵的手。
扶淵既是回來了,她也沒必要繼續留在天宮之中。
說話間,溫枯已是再度握緊了黑金棍,今夜無論如何,也得廝殺出去了。
風吹的兩人的發絲都糾纏在了一起。
訛獸就在這個時候蹦跶來的。
一見著眼前的場景,它耳朵都直了。
它直愣愣的盯著扶淵,恍惚間就好像看見圣尊他老人家回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