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那四荒兇獸離開,這片土地之上的兇氣和死氣竟是以極快的速度淡了下去。
溫枯手心發疼,被震裂的虎口還在淌血。
她卻是望著夜空里那已經閉合上的大窟窿,念出了那個女子的名字,“阿棲……”
扶淵回來的時候,她都還在繼續朝那個方向看。
“她不是人。”
扶淵沉冷的聲音將溫枯拉了回來。
她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扶淵的寒劍上。
鋒利的劍刃上,一滴血都未沾。
溫枯,“能駕馭四荒兇獸,又一口一個三十三重天,還會我的紅蓮業火,名為阿棲……”
扶淵,“這世上名字相似之人甚多,不必在意。”
溫枯又看了他一眼,“這世上,沒有那么多巧事的。”
她看進扶淵的眸眼,心頭一時間閃過許多設想。
三十三重天,從來都不止有那圣尊一人的。
跟前的他,當真只是神殿大殿下嗎?
“扶淵,你當真與那圣尊無關嗎?”溫枯不是個藏著掖著之人,有什么當場就問了。
扶淵握著她的手,搖搖頭,“無關。”
從他有記憶來,便沒半點關于三十三重天的事。
聽此,溫枯又道,“三十三重天卻有人惦記你。”
扶淵看著她另一只還在流血的手,心頭并不關心那所謂的三十三重天。
他說,“我們回家吧。”
他就是見不得她受傷,見不得她流血,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加起來都沒有她一根頭發絲重要。
三十三重天既是有人盯上他了……那便打過去。
溫枯輕蹙著眉,她懷里還有一只昏死過去的小狐貍,扶瑜的殘魂也在儲靈戒中受到了波及,還有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言焰。
此地……的確是不宜久留。
……
夜風寒涼,天際落著雨。
豆大的雨點滴滴答答的打在了大片大片的蓮葉上。
阿棲回去的時候,見得那人正立在雨中,他披散著長發,一身銀衣如畫。
渾身縈繞的光芒,將雨全數擋在了外面。
“主人。”阿棲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跪倒在了他跟前。
半晌,那人才轉過身來。
他垂著長長的睫毛,看著雨中的女子。
黑斗篷落下,露出那張絕美的臉。
卻慘白到沒有絲毫顏色。
脖子上的傷口,駭人極了。
“阿棲,我說過,你的身體很珍貴,不可損毀。”
他開了口,聲音像是在冰水里浸過。
阿棲抬頭仰望著他,“可是主人,我遇見那個扶淵了……”
她一手捂著傷口,一手將青銅鈴遞給他,“那個扶淵,好像將一切都忘記了。”
那人接過她手中的鈴鐺,看了良久,最后才蹲下身去。
他修長如玉的手落在她的傷口上,一絲絲力量浸了進去,化作片片金色蓮瓣,沒過多久,便將她的傷口修復了。
阿棲這才長舒一口氣,她一把就抱住了那人的胳膊,將腦袋蹭進了他的懷里,“主人,您不知道,他好兇啊,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還好有主人的力量護著阿棲,否則,我可能都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