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像太陽一樣耀眼,所到之處,皆是溫暖。
……
天宮,凌霄寶殿,天帝寢宮。
丈高的明鏡,懸掛在寢宮之中,那鏡面四周竟是浮動著隱隱黑霧,那些黑霧從鏡子里浮出,又刷刷的串到了鏡前人的身體里。
天帝此時正著一身黑衣,他披散著發,眼底早已布滿了血絲。
衣裳凌亂,露著右臂,就連臂膀都被那些黑霧浸透,順著肌肉的紋理刻出復雜的圖案。
而在他的眼里卻看不見半點痛苦,卻是數不盡的瘋狂。
他口中默念有詞,是古老又神秘的禁術。
源源不斷的仙氣從四面八方涌來,砸進跟前的鏡子里,又化作黑霧進入到他的身體中。
力量……他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著他的身體,每一寸骨肉都是無窮無盡的力量。
“陛下……”正此時,瑤山圣母正好來了殿內。
自從圣羽沒了,她便將溫枯記恨到了骨子里,偏偏那個賤人硬是躲進了伽羅山,靠著強悍無比的結界,當起了縮頭烏龜。
她遍尋法寶,才終是得了一件上古時期的圣物,雖說殘缺不全,卻足以用來破解伽羅山的防御結界了。
所以,她第一時間來找天帝。
瑤山圣母話音還未落,就見得天帝猛地扭過頭去。
那雙眼紅的像是要滴血,他周身黑霧纏繞,長發倒立,千絲萬縷的糾纏在一起,哪里還有半點天帝的模樣。
活脫脫像是入了邪!
瑤山圣母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覺得不好。
她往后退了一步,腳下還沒踩穩,就見得天帝已經到了她跟前。
他伸著那只滿是詭異符文的胳膊,一把便將瑤山圣母拉了進來。
“砰!”與此同時,寢宮大門嚴嚴實實的關了起來,那一聲響,震的地面都抖了抖。
一瞬間的功夫,瑤山圣母已經被拖到了那鏡子前。
這時,她才瞧見那巨大的鏡子中,立著一個人影。
那人影全數沒在黑暗中,周身是濃烈的黑霧,只有一縷銀發從斗篷下逸出。
瑤山圣母只看了一眼,便覺不寒而栗。
是邪修么?卻又哪里不對勁。
天帝最是憎惡邪修……又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寢宮放一個邪修?
“陛下,你可醒醒!怎能被這樣骯臟的東西迷了心智?”瑤山圣母被按在鏡前,回頭看過來,就是天帝那雙血紅的眼。
“骯臟?”天帝咧嘴冷笑著,他鋒利的指尖瞬間刺進了瑤山圣母的脖子。
“你是說,本帝骯臟?”他聲音極冷,手指幾乎刺穿了她整個脖子。
瑤山圣母只感覺自己一身力量順著鮮血,在被天帝瘋狂的吸收著。
“你……”她張了張嘴,突然就想起了最近天宮不少仙人失蹤隕落之事。
“奉你之軀,為本帝所用,是你的福氣。”
天帝根本懶得理她,黑霧從他的指尖侵入到瑤山圣母的身體里,不過頃刻的時間,便將她吸成了一具干尸!
“鐺!”他手一松,那具干尸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
他不僅吸收了瑤山圣母全部的力量,更是連她的靈魂都撕扯了出來,又打進了那鏡子中。
被鏡中人吞噬。
“從今往后,這天宮便是本帝說了算,什么四大仙帝,白曦,云鏡,聶初,墨塵,本帝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些年來受的掣肘,他全都要一一報復回去!
這一切,都要感謝圣尊。
他一腳踩在瑤山圣母的尸體上,竟是恭恭敬敬的在那鏡前跪了下來。
“圣尊,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做?”
臣服于圣尊并不可恥,畢竟他是天生的神,本就是高高在上,與他之間有著不可跨越的鴻溝。
更何況,圣尊還允諾于他,將來會讓他成為至高無上的六界之主,再也無人能束縛他半分。
這正是他多年的追求!
鏡中,那人將瑤山圣母的仙魂吞噬殆盡,才緩緩伸出一只手來。
他的手蒼白如雪,手指纖長,骨節分明。
“不惜一切代價,修煉你的禁術,吸收這天地仙氣,這世道,馬上就要變了。”
隨后,才聽得鏡中人冷冷的開了口。
只是那聲音,多多少少聽起來有幾分虛弱。
他受了傷……在三十三重天的金池中,而溫枯反彈的力量而傷。
傷的不輕,久久不能愈合,便不得不從天宮下手。
他要盡快修復自己的傷勢,便需要數不清的仙氣,仙魂。
什么是非善惡,在他這里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必須保持自己的力量……他得強過扶淵,才能將他吞噬。
他得將扶淵吞噬,才能重新成為當年那個叱咤風云的圣尊,才有力量得以抗衡更厲害的存在。
溫枯那個邪修……不,是他錯了。
完全低估了那個女子。
她靈魂之中激發的力量,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
能將他傷成這幅模樣的……只有那更強大的存在。
他至今也沒找到溫枯的下落,傷勢未痊愈之前,他暫且也不能去找扶淵。
天宮的力量,自然成為了他最佳的選擇。
他要以整個天宮的力量來為自己療傷。
這愚蠢的天帝,則派上了用場。
他手指輕動,一粒血紅色的丹藥便浮現在了他的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