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垂死掙扎的可憐人。
夏至往前站了站,客氣非常:“您好,您認識我嗎?”
喬康宇眼珠艱難的轉啊轉,很快,激動起來,嘴努動著,蹦出幾個字:“你,喬家的,一泊,來?”
簡單的幾個字,語無倫次。
但夏至聽懂了,回他:“對,我是喬一泊的女兒,但不是您的喬家了。我爸爸他拜越斐所賜,死里逃生,這種事心里是過不去的,所以不會來,我想您心里是有數的,就不要強求他了。但他讓我來給你看看病,我覺得他很大度。”
喬康宇就開始流眼淚了,滿目后悔和慚愧,哭泣影響了呼吸,他臉有些紅起來,很辛苦的調整著睡姿。
夏至當沒看見,依然是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言語:
“我時間有限,你的情況需要下針,要是你愿意給我扎,您說句話。如果您還在想有的沒的,還要哭半天,那等您那位夫人回來,我是不愿意和她廢唇舌的,我會馬上走,因為我爸爸也不喜歡那位夫人。”
喬康宇眼淚不斷流,但點了頭:“知道。池老,說了,你,治!”
夏至便不再廢話,向韓助理示意了一下,讓他看著門外,自己則給喬康宇把脈。
片刻,夏至認真的說:
“您這病,除了我今天扎針,還需要以后配合中藥長期治療。但您現在的情況,我看見了,連住個病房都需要聽孫子的,長期吃中藥,只怕沒人給您這個自由和照顧了。而且我之前囑咐過您,那些藥要堅持吃,如果你沒吃或者因為沒人料理而沒吃,那您就沒想過,您現在身邊的人,巴不得您死嗎?”
喬康宇手抖動起來,臉越發紫漲,真是氣急了,但目光是躲閃的。
夏至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
“看來您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了。可惜現在生氣,會加重您的病情,會如他們所愿。如果您真的想好起來,就要冷靜,現在我幫你扎針,等您的語言能力恢復點,您自己找律師處理家事吧,越斐破產了,但據我所知,您名下的個人財產應該還是夠養老的。另外,我告訴您一件事,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
喬康宇猛的瞪眼,嘴長大,驚訝不已。
夏至撇嘴:“看來,您把孫子看得比兒子重要啊。順便也告訴您,我爸爸當年的不育診斷書是假的,都是越斐讓人搞的鬼。”
喬康宇眼里的愧疚更深了,默默別開臉。
夏至不再說他,開始給他幾處大穴扎針,輕捻,微震。
有幾根針的頂部,滲出一些深紅色的血來,喬康宇卻舒服的吐出氣來。
門外,有人敲了下門,韓助理進來說:“大小姐,那位快回來了。”
夏至:“我還需要十分鐘。你拖住她。”
“好。”
等到夏至結束,收了針,喬康宇忽然抬手,拉住她:“孫女!救我!我現在手機都沒有,我要離婚!我要改遺囑!但我聯系不到律師啊!”
夏至一下子就掙脫了他:“那你需要的是手機,不是我。您現在說話利索了,自己打。”
夏至把手機遞過去。
喬康宇有些傷感,有些激動,但還是接了手機,開始打電話,說話很清晰,很有條理。
還真的是和律師說要離婚,要修改遺囑什么的。